然而,吃下——
怎么吃?
“第一批琉璃剛到不久,第二批琉璃又到了,他們哪里來的這么多琉璃的精品?老夫擔心的是,我們吃下這一批貨,再來一批我們怎么辦……”
以為雙目狹長,眉目深刻的老者,皺著眉頭站起身來。
王儼敲了敲桌面,臉上露出一絲陰狠的神色。
“不會再有下次了!”
說著,他目光環視了一圈。
“這一次,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控制住這些人,把這條線控制在我們手里——區區幾個西域胡人,以為靠上李孝恭就可以跟我們王家平起平坐了嗎?”
王儼的話,殺氣四溢。
周圍的幾位族老毫不意外,思考良久,重重的點了點頭。
“李孝恭是個老狐貍,他應該知道輕重,絕不會為了幾位胡商的蠅頭小利跟我們王家翻臉——”
說到這里,王儼一錘定音。
“先抵押一部分族中資產,穩住他們,其余的直接用田莊地契折算——通知家族的護衛和供奉,做好最壞的打算。我們王家的錢也敢拿,就不怕燙手嗎……”
王家到底是百年世家,名門望族,一旦下定決心,行動力還是很強的。
當天上午,一些商鋪田莊就被抵押了出去,一些房產地契也整理妥當,快刀斬亂麻,在這些西域商人還沒有聯系其他買家之前,把所有的貨物,強勢吃了下來。
整整三十六萬七千八百貫!
加上田莊地契抵現的一些折損,這次王家幾乎拿出了四十多萬貫的資產。
“盯上他們,決不能讓他們跑了——”
王儼望著揣著自家房產地契離開的幾位西域胡商,目光陰冷,就跟看死人似的。
如果不是因為琉璃的渠道還有到手,此時又身處鬧市,還有河間郡王府上的管事見證,他都恨不得當場讓這些西域胡商人間蒸發。
上一次,因為李孝恭的關系,關注的人太多,不好直接下手。
這一次,神仙也救不了他們!
長安雖大,但已經入了王家的眼,就算是上天入地,他們也跑不了了!
……
此時,王子安儼然又回到了資深票友的時代。
站在舞臺上,一步三搖,獨特的唱腔,帶著幾分悲愴與蒼涼。
“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過風流覺,把五十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臺,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聽著唱腔雖然有些古怪,但曲調悠然,唱詞更是帶著一股看透人間世情的滄桑。
一曲終了,臺下頓時響起一陣陣雷鳴感的叫好聲。
下面的叫好聲終于真誠了許多。
王子安站在舞臺上,謙虛地抬手作揖,笑得如沐春風。
“再來一個——”
“再來一個——”
“……”
不少人,紛紛喝彩起哄。
開玩笑,我就是來了興致玩一票,你們以為我來哄你們玩的啊?
王子安拱了拱手,就要下臺。
忽然就聽得臺下一個粗獷的聲音在吼。
“妹夫別走,再來一首——”
一聽這熟悉聲音,王子安不由頭皮發麻,順著聲音望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張刻骨銘心的圓滾滾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