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北鎮撫司是干什么的,張豐益是再清楚不過了,可以這樣說,正是有了北鎮撫司的存在,本來只是作為天子禁衛的錦衣衛,才有了與東廠平起平坐的資格。
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張豐益覺得自己現在居然還能活著,這簡直也太特么幸運了!
方從敬作為北鎮撫司的鎮撫使,在錦衣衛已算得上是高層中的高層了,雖然從官階上來講,在他上面還有指揮僉事指揮同知,以及錦衣衛的最高長官指揮使大人,但作為錦衣衛中最大的實權部門,北鎮撫司的鎮撫使其實是具有相當的話語權的。
與這樣的一個人沾染上了關系,也不知道將來是福還是禍。
翻來覆去地想了一個晚上,張豐益最終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第二天一大早,徹夜未眠的張豐益,早早地便拉著睡眼惺忪的來福出了門。
“少爺,”來福打著哈欠,一副夢猶未醒的樣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買瓷器。”張豐益頭也不回地道。
“買磁器?哦。”來福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快走兩步,“那我先去找小翠問問,看哪有賣的。”
“回來!”
見這貨直不楞登地便朝豆腐鋪子跑去,張豐益趕緊將他給叫住了。
來福立定轉身,一臉不解之色:“咋了少爺?”
“……”
還咋了?你丫昨天才把人家給得罪了,今兒就指望人家會理你?你當自己是王思聰吶來福……
對這個腦中缺根筋的憨貨,張豐益拿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想了想,覺得還是別傷他自尊了,于是說道:“我昨天不是出來逛了一圈了么,知道哪兒有賣的,你跟著我走就是了。”
來福哦了一聲,也就打消了去找小翠的念頭,不過在經過潘大娘豆腐店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朝里面瞥了幾眼,只是卻遺憾地沒能看到小翠。
“少爺。”來福悶著頭走了一會兒,突然叫了張豐益一聲。
“啥事?”張豐益沒回頭。
來福耷拉著腦袋,聲音顯得有些低沉:“您說小翠她……她不會再也不理我了吧?”
“不會。”張豐益還是沒回頭。
“那……那昨天她為啥突然就生氣了呢,就因為我說了那位小姐長得好看?可是這人家長得好不好看,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啊,這生的是哪門子的氣嘛!”來福像是心里憋屈,將腳下的一塊碎石踢出老遠。
聽見這話,張豐益總算是回過了頭來,看了來福一眼,隨即嗐了一聲,說道:“因為她們都是女人啊!這女人嘛,互相看不順眼很正常。”
“啊?”來福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不由愣住了。
“呃……”張豐益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只要你以后別在小翠面前評價其他的女人,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
“可是為啥呀?”來福仍然想不明白。
“……”
好你個刨根問底的來福!
張豐益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女人這種動物,是說不明白的,別說是在這思想還未解放的明朝了,就算是到了思想高度解放的二十一世紀,也沒有一個人能說的清到底什么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