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藥鋪死人事件以后,方繼藩已經好久都沒露面,那十瓶九轉金身丹,張豐益也就只能自己送去平邑伯府了。
可是到了伯府一問,這方大少爺竟然已經出門快半個來月了,也不知道去了哪,甚至連平邑伯方從敬,也是整天都不見身影。
張豐益一時不由有些好奇,這兩父子神神秘秘的,搞啥呢!
想不明白,張豐益也就懶得去想了,將手中的九轉金身丹交與門房,讓他代為轉交,隨后也就走了。
回來的時候,張豐益順道去宜春院看了看,一來是想著看看方大少是不是擱這兒呆著呢,還有就是,他帶了一些凌波微步丸過來,想送給院里的姑娘們,讓她們幫忙做做宣傳啥的。
不得不說,一門心思想著把生意做進青樓的,張豐益倒還真特么是頭一份。
這古代的青樓,一般除了那一兩個頭牌靠著客人打賞,還能攢下些銀子,其余的普通姑娘們,手里向來是沒什么錢的,就像之前的那個小嬋和秋菊,這都過了這么久了,上次那瓶凌波微步丸應該早就吃完了才對,可是卻始終沒見二人再來買過,想來便是因為沒錢的緣故了。
對了,還有那個如月,雖說是來買過一瓶,不過看她使出渾身解數也要砍到半價的樣子,估計怕也是好不到哪兒去,也就是比小嬋秋菊稍微好一些罷了。
張豐益如此想著。可他卻是忘了,這古代的青樓女子,一般是不被允許隨意出門的,除非是那種大紅大紫的頭牌姑娘,或許會稍微自由一些,但就算是被允許出門,也肯定是會有專人跟著的。
畢竟嘛,這年頭但凡出來賣的,大多都并非出于自愿,所以這要是一個不留神讓人給跑了,那可不就虧大發了么!
由于張豐益去的時候是白天,這個點正是姑娘們蒙頭睡覺的時候,所以宜春院里也就幾個雜役在那掃地什么的,偶爾也見著一兩個姑娘打著哈欠從樓上走過,估計也是剛睡醒連牙都還沒刷的那種。
整個院子顯得靜悄悄的,跟夜里的喧囂熱鬧比起來,完全是另外的一種景象。
張豐益進去已經好半天了,總算是有人上來招呼了一下,聽見說是要找姑娘,那人忙去把老鴇請了出來。
還是那個肥豬也似的老女人,一路打著哈欠,抖摟著她那張也不知道洗沒洗過的淡黃手絹,像堵城墻似的走了過來。
“喲,這位公子,您可真夠早的,想找什么樣的姑娘啊?”老鴇子瞅著張豐益,覺得像是有些眼熟,但見他穿著樸素,又是大白天的,說話便也就不怎么熱情了。
張豐益下意識地往旁邊讓了讓,捏了捏鼻子,不茍言笑:“我找小嬋。”
老鴇子手絹一揚,看了他一眼:“喲,那可真不巧的很了,這小嬋姑娘,已經讓人給贖了身,早就不在我這兒了。”
張豐益聞言不禁愕然,沒想到這貌不驚人的小嬋,竟還有人愿意花錢為她贖身,這小妮子倒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隨口問了一句:“什么時候的事?”
對于已經離開自家院子的姑娘,老鴇子明顯著有些不耐煩:“半個月前的事了。公子您要不再叫個別的姑娘?我這兒好的姑娘多得是,哪個不比那小嬋好!”
張豐益呵呵笑了笑,隨口說那就叫秋菊姑娘來吧,心里卻在想,這小嬋是半個月前走的,而方大少也是半個月前出的門,莫不是,給小嬋贖身的那位,竟然就是方大少?難道兩人私奔了?
這聽起來也太特么詭異了,所以張豐益斷然否定了這種可能性。也許這只不過是個巧合而已,畢竟像方大少這種“酒醒常在花間睡,酒醉還來花下眠”的瀟灑公子,又怎么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小嬋,而放棄這整片百花園呢,況且那小嬋實在也不怎么樣啊!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張豐益在大廳里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此時那老鴇子早已派人去叫秋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