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溪聽完張奕的話語之后,悄悄握緊了拳頭,眼睛卻炯炯有神的盯著他的雙眼,一股不服輸的勁頭涌了上來。
她執著的說道:“我并不是要一味的不讓他們見識到外面的世界。但這個過程要循序漸進,溫和的讓他們了解到外面的花花世界。”
“你看,你這次一過來,給他們是帶來了不少度過雨災的物資。但是還有不少是他們平時接觸不到的高級食品甚至玩具。這些對他們的生活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我身處黑暗未見過光明,最起碼還可以適應黑暗。但是一旦遇見過光明之后,誰還能夠安然身處黑暗之中呢?”
張奕面對這個倔強而固執的小丫頭,也不生氣,只是抱起肩膀,微笑著搖了搖頭。
李子溪的邏輯倒是沒有什么問題。
但是最大的問題就是,極其的不現實。
張奕便笑著反問她:“那好,我且問你一句。你這樣對他們的保護,就能夠讓他們以后順利的走出大山,過上美好的人生了嗎?我想未必吧!”
“山里的孩子本來起跑線就落后了城鎮的孩子一大截,更別提跟那些富人家的孩子相比了。所以,我們沒有沉浸于自己的美夢之中的資格。下雨天,沒有傘的孩子就必須努力的奔跑。”
“盡早的認識到這個世界的艱辛與殘酷,才會讓大部分孩子意識到念書以及改變自己命運的重要性。或許有一部分孩子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但是人生總是如此殘酷的,它會選擇讓那些勇敢而堅強的人改變自己的命運。”
“人總是要經歷過痛苦才能夠成長的。”
“你知不知道在農村這樣的地方,當初那些童年的時候快快樂樂成長,沒有家長和老師約束而自由散漫長大的孩子后來都怎么樣了嗎?”
“我不否認有極其稀少的一部分后來獲得了成功。但是絕大部分在成年之后,在體驗過這個世界的殘酷之后都無比后悔自己當初沒有好好念書。”
“你覺得自己是對他們好,那也只是你現在的想法而已。”
張奕說到這里,伸手在李子溪的身上比劃了一下。
“說一句不客氣的話,李小姐你的出身應該不錯,家庭環境也挺好的吧?年紀輕輕,看上去頂多20歲的模樣。你又哪里懂得什么叫做人間疾苦?”
論口才,李子溪跟張奕比起來差了簡直十萬八千里。
大學時代就是學校辯論協會王牌的張奕,畢業之后更是做過業務員,后來當了老板,人情世故更加練達,參與的大型演講不知道有多少。
她思想簡單,閱歷不足,被張奕說的面紅耳赤。
氣呼呼的小眼睛里像被惹怒的貓兒一樣激動,可是干著急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那種想干掉張奕卻沒有辦法的樣子,讓張奕覺得有趣極了。
沒有辦法,張奕戳中了她的命門。
第一,她又不是農村孩子出身,哪有張奕有發言權?
第二,她現在還是個大學生呢,又懂得什么叫做社會險惡?
只不過是因為來山區支教,看到了這里孩子的困苦生活所以心生悲憫,就自以為是的要保護他們。
實際上,卻走了個極端。
最后她憋得滿臉通紅,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丟下一句:“就算你說的再好聽,也得不到我李子溪的認可!”
說完她就迅速轉身,飛快的逃跑了。
仿佛是害怕張奕又說出些什么來反駁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