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月的工資六千到七千，當然這些還包括一些補助。”
空氣中飄蕩著咖啡的香氣。張一凡向前挪了一下身子，想坐的更筆挺一些，保持良好的坐姿是他的習慣。可是腰間依然傳來了疼痛。該死的槍傷怎么還不好。
對面的女孩子點了點頭，波浪般的發型很洋氣，明媚的眼睛里閃著光芒。
張一凡的心呯呯的跳著，握著紙質茶杯，手心里都是汗。他很久沒有這么緊張過了，即使在邊境的叢林里，面對毒販丟過來的手榴彈，他也沒有如此緊張過。
“我可以選擇退役，這樣可以拿到五十萬的自主轉業費。”
說完，快速的用余光掃射了周圍，那些抱著電腦、喝著咖啡的白領青年們各自忙碌，沒有人注意這里。張一凡將一直放在桌子下面的左手抬了起來。他不太會撒謊，他認為有必要告訴對方。
“我的左手受過傷，只是刀傷而已，不影響什么。而且可以再得到一些補貼。我可以創業，雖然我現在是個孤兒，但是有一些同學，他們會幫助我。”
該說的都說完了，沒有什么好隱瞞的。這次從春城來到總部療傷，軍區的一個同學要給他介紹一個女朋友，對方是傳媒大學的在校生。為了避免尷尬，在朝陽的一間星巴克里，見了面，軍區的同學就借故離開了。
女孩子很喜歡聽那些發生在叢林山間里緝毒的故事。張一凡講的很清楚，不緊不慢的，女孩子聽得很認真，不時流露出崇拜的樣子。這讓張一凡緊張的心慢慢放松下來。
“你是個英雄。”女孩子望著他。
張一凡愣住了，他可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是什么英雄。
女孩子的眼睛向下低垂，看著手中的咖啡杯子，“我們會成為朋友。”
張一凡咬了一下嘴唇，沒有說話。
“哦，不好意思，我需要回家了，我的父母家教很嚴，不能回去太晚。”
女孩子站起了身，拿起包和風衣。
“我送你。”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那好吧，注意安全。”
女孩子的身影消失在洶涌的人群里，雨便開始下了起來。這里的雨沒有南方的雨大，淅淅瀝瀝的。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腰間的韌帶又是一陣酸痛，也許這種疼痛會伴隨著自己的一生吧。
不過比起來那些犧牲的戰友來說，這又算的了什么。張一凡決定走一走，走個一站路再坐地鐵。
細小的雨滴打在面孔上，一點知覺也沒有。那個女孩子很漂亮，是他喜歡的類型，而且讀過很多的書，舉止大方又有禮貌，張一凡的心動了。
前面是個紅燈，即使下著雨，斑馬線的一側依然站滿了人。這個城市不屬于我，張一凡是這樣認為的，并不是他不夠英俊，也不是他沒有讀過書，更不是他沒有禮貌。而是那個高高的懸在天上的房價。
手機響了起來。
是軍區同學打來的，“喂，阿凡，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的朋友在夢幻科技，夢幻科技你知道嗎？對，就是那個國際頂尖級的公司，他們現在有一個游戲內測，我幫你申了，百萬分之五的中簽率。體驗一下不同的人生吧，這對你的康復有幫助，所以明天你要請我吃飯，就吃火鍋好了。”
同學避開了今天約會的話題，張一凡什么都明白了。
雨一直下，沒完沒了的，就像天上漏了一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