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瘡對于哨所的人來說,幾乎是噩夢般的存在。或許有人會覺得林意在夸大其詞,凍瘡又算不得什么病,怎么會和噩夢一樣呢?
林意可沒開玩笑,哨所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得過凍瘡,凍瘡這種皮膚病,它癢的時候,那真是鉆心的癢,并且它還是那種邊癢邊疼的感覺。
讓你摳也沒法摳,不摳又癢到抓耳撓腮,在哨所里還好,癢的不行就涂藥膏,緩解起來很快。
但在巡邏的途中要是癢起來,那可真是遭罪了,零下三十度,你不可能涂藥膏吧,疼對于哨所戰士來說,幾乎都算不上是什么挑戰,別說凍瘡的那點疼了,就算是在疼十倍,大家也能遭住。
但癢就不行了,癢起來又沒法摳的感覺,這是讓人抓狂呢。
朱副班長可不想讓小腿上起凍瘡,連忙擺手,“我不撈了,我可不想在經歷那種又癢又疼的感覺了。排長,您看您也給我按過了,現在我腿也沒啥事了,要不我去清理一下墓碑吧。”
林意點點頭,“一起去吧。”
李同志的墓碑不算很大,高兩米寬四十厘米,這種墓碑,在這種地區里,即使是普通家庭里過世的老人,墓碑都比他的更宏偉大氣。
但就是這樣,這座墓還是被翻修過的,原來的墓碑更小,墳塋甚至就是用石塊壘出來的。
真是沒辦法,路太難走了,即使是這塊不算很大的墓碑,也花費了不少人力。
但讓林意覺得很奇怪的是,這座明明不算很大的墳塋,卻有一股能鎮住這里的感覺,林意是無神論者,不相信神鬼之說,但還是能感覺到這座墳塋一直在鎮守著這片國土。
林意朝著墳塋深深的鞠了三個躬,然后開始清理起積雪,朱副班長此時拿出壓縮干糧和白酒,慢慢的放在了李同志的墓碑面前,“前輩,現在我們的伙食好了,當初你們啃著比磚塊還硬的玉米餅,現在我們吃的都是這種壓縮干糧,即使是冬天,吃起來也不咯牙,熱量還高還管飽。”
然后又把白酒也端端正正的擺在上面,“你們當初取暖靠牛糞,靠一些枯草,這些白酒您喝點暖暖身子。我們現在用不著這個了,我們現在哨所里有電暖,還有煤炭暖氣爐子,身上穿的還有電熱衣,在這種天氣下,我們不僅不冷,還熱咧。”
林意清理完雪面后,把千紙鶴和紙花束也擺在了上面,隨著鞭炮聲響起,林意喊道:“敬禮。”
一排戰士齊刷刷的立正敬禮,鞭炮聲結束后,林意才喊道:“禮畢。”
眾人掃完墓后,就踏上了回程的道路,接下來他們還要接著巡邏。
可當眾人剛踏上國防公路的時候,就見到三輛軍車組成的車隊行駛了過來。
林意立刻帶人靠邊,車隊停下后,政委率先走下來,身后還跟著一干校官尉官。
政委看向林意,“你們祭奠過了嗎?”
林意點點頭,“已經祭奠過了。”
“還想不想跟我們再去一次,你們哨所里沒啥東西,我們這里帶的東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