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吳用停下身子,朝著骷髏點頭:
“您醒了。”
“咯……咯……”骷髏艱澀抬頭,張口聲音艱澀,如經久未曾修復的木門,咯吱作響:
“老狗,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少爺言重了。”吳用輕嘆,音帶無奈:
“我也是為了吳家血脈著想,既然你已無望道基,傳宗散葉才是少爺您應盡的責任。”
“老朽這些年就是心軟。”
他走過來,拿出一瓶丹藥,倒出一粒運勁渡入骷髏口中:
“其實,早在你父親那一輩,我就該動手,也不至于現今吳家僅剩少爺您這一根獨苗。”
這骷髏,赫然是玄火教傳人吳子聰。
卻不知這一兩年,他遭遇了什么,偌大精壯漢子,竟然骨肉消融,成了現今這般鬼模樣。
“你……呃……”
吳子聰身軀顫抖,伸手欲要抓撓吳用,卻被輕易避開,只能費力喘氣,拼命怒瞪對方。
“少爺,我是為您好。”
吳用搖頭,屈指點出幾記,激發對方肉身的潛力:
“這一年多來,你享盡了人間至樂,但有所需,老奴無一不應,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對了,今天又來了兩人。”
說著,長袖一揮,兩女滾落地面。
薛綠衣、宋玉屏重見天日,卻心頭發寒,即使知道身上的偽裝精妙,也不敢動彈分毫。
金丹!
面前這位其貌不揚的老頭,赫然是一位金丹宗師!
兩人的心頭,一片冰冷,乃至絕望。
本來想釣魚,卻不想竟引出來這么一個龐然大物,此番不止魚餌會被人吞掉,后面的人也未必能夠幸免。
“你……”即使面前兩女千嬌百媚、如花似玉,吳子聰卻難提絲毫興趣,只是低吼:
“老狗,我做鬼不會放過你!”
“哎!”吳用輕嘆,搖頭道:
“少爺放心,為了延續血脈,我會在你體內精元徹底枯竭之后,把你的魂魄打散融入后人血肉。”
“這般,他們才能更加出挑,天生親近天地靈氣。”
“至于變成鬼……”
“您想多了!”
此言落下,莫說被拘禁此地許久的吳子聰,就連躺在地上的兩女,聞之也不由心頭一寒。
好狠!
“綠……綠蘿?”
陡然,薛綠衣聲音輕顫,看向角落里一個干癟的身影。
那身影并不比吳子聰好多事,血肉消融,僅剩一層干癟老皮包裹著骨頭,身上不著片縷。
活脫脫,一個骨架子。
而在她的手腕上,一根暗紅細繩分外顯眼,也讓薛綠衣心頭顫抖,不可置信的開口:
“是,是你嗎?”
“嘩啦……”
骨架輕顫,頭顱費力轉動,那一片死寂的昏黃渾濁的眼眸中,似乎顯露出異樣情緒。
“綠蘿!”
薛綠衣嬌軀一顫,眼眶熱淚涌現,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自心頭上涌。
“原來你們認識?”
吳用挑眉:
“如此更好,留在這里做姐妹,也不寂寞,不過前提是你也能為少爺誕下一個血脈。”
至于不能……
角落里那是尸骨,想來就是下場。
說著,他舉步上前,單手提起薛綠衣,把人仍在吳子聰身邊。
隨即。
自身上慎重取出一瓶丹藥,磕出一粒。
“少爺,這陰陽合和丹是我從圣宗一位道友手里得來,可讓金丹宗師有機會結合血脈。”
“就算是你這等模樣,依舊有機會。”
金丹宗師精元穩固,想要留下血脈難之又難,這等大藥堪稱極品靈藥,此即卻用在吳子聰身上。
“你……”
“不!”
“呃……呃……”
吳子聰拼力的掙扎,奈何毫無用處,被逼著吞下大藥,肉身也回光返照般開始充血。
更有一股熱血上涌,讓他雙目發紅,蠢蠢欲動。
吳用面泛凝重,死死盯著他身上的變化,唯恐一個不慎,吳家最后的血脈就此中斷。
宋玉屏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神念下沉。
事已至此,恐懼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