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
“夠了!”
老者怒吼: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已經保住了你大哥、七妹的命,難道要我們九房這一分支都跟著賈家償命不成?”
“隼兒身死,小仙被壓入大牢,難道我不心疼?賈兄與我相交多年,遭遇這等事我心里也不舒服。”
“這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嗎?”
說到最后,語氣終究又軟了下去。
女子見狀揚眉,就要再次開口,卻被白發老者猛然揮手制止,凝神側首朝著門外看去:
“什么事?”
“老爺。”心腹管家在門外小聲道:
“賈家大爺失蹤了。”
“什么?”
白發老者面色大變。
他把賈遠山藏起來,一則是顧及情面,保護他的安全,二則也有關鍵時候拋出去替罪的打算。
所以那地方有著重重禁制,說是藏身,更像是關禁閉。
現今……
人竟然沒了?
“怎么回事?”白發老者緩慢開門,低聲詢問:
“怎么能讓他離開?”
“老爺,沒人知道他什么時候離開的,直至剛才,看守的人才發覺不對。”管家道:
“不過以他現今的情況,最多是出來探一探消息,怕是不敢露面。”
“最好如此。”白發老者雙眼一縮,低聲道:
“此事最多到他那里為止,希望他聰明些,別鬧出亂子,如若不然……莫怪周家不講情面!”
他現在,就怕賈遠山知道自家的情況后,惱羞成怒,惹出大亂,到時候保不住他不說。
反而可能會連累周家。
若如此。
就算是相交二百多年,妻子更是對方妹妹,他也絕不會客氣!
…………
水流平緩。
一艘烏篷船順水而下,沿著山林水道緩行。
曾經意氣風發,威震一方的千普堂堂主賈遠山盤坐船頭,面無表情看著下方搖曳的游魚。
不過區區數日功夫。
他滿頭黑發已經盡成青絲,面上也多了許多皺紋,身上的氣息更是宛如徹底死寂一般。
渾身上下,了無生趣!
家族,亡了!
血脈后人,沒了!
辛苦打拼的千普堂,也已不在!
二百多年辛苦操勞,臨到頭,卻是一場空。
不過是一個區區兩儀劍派……
這些年,千普堂殺的人、滅的派多了,誰曾想不過因為區區一個小門派,月余之間地覆天翻。
一切。
再不復存在!
“唰!”
一道遁光落在船尾,光暈散去,顯出一位雙眼大如斗的怪異身影,人影垂首直視賈遠山:
“你想好了?”
“嗯。”
聞聲,賈遠山死寂的眼神緩緩浮現一絲生機,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賈某還有什么舍棄不下的,不過是一個臭皮囊罷了,入麻衣神教又有何妨?”
“嘿嘿……”來人陰陰一笑:
“我們可不是麻衣神教,師尊當年被那姓賴的陷害,失了教主之位,早已舍了教中的身份。”
“不過。”
他朝前探了探頭,道:
“師尊說,那莫求身上的一件東西,于他有大用,你如果能把他引出來,倒也不妨送你一場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