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尋到過一出秀靈族的遺跡,里面有一份筆錄就曾記載過秀靈族的那位族長曾與一位人族領袖接下過深厚的……友誼。”
“一開始我也以為指的是武魂殿的某位大人物,但如今看來多半不是,若真與武魂殿有舊,武魂殿又曾會坐視秀靈族的消亡而不顧呢?”
江辭鏡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撫摸著懷里的小七,“他們二人一同走過了漫長歲月,直至最后度過了那時人族的艱難險境。”
“但只是后來平常的一天,那位大人物辭別了秀靈族的族長,去了一處不可知的地方,從此以后卻是再也未曾出現。”
“而秀靈族的那位族長也一直在等待著他的回來,只是她再也沒能等到他的歸來。”
“神也會死,她自然也不會例外。沒有神界法則的庇護,在人間行走的她照樣抵擋不了時間的侵蝕,直至終有一日,她終于死去。”
“她一倒下,秀靈族便再無依靠,久而久之,便逐漸消亡在了大陸上。”
說到這,江辭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吸了吸鼻子后,才抬著頭看著對面的二人,“那本筆錄對這位大人極為推崇,記載他對大陸有不可磨滅的功勛,所以,他絕不會做對不起大陸的事。”
宋奕微微囧頗,局促的攤攤手訕笑道:“我只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
一聽到這話,宋奕本以為江辭鏡可以消消氣了,哪知對面的小女孩卻是驟然就紅了眼眶:
“隨便說說?一位為了人族崛起的英雄付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如今卻被硬生生的掩埋在時間的長河之中,無人問津,無人知道他的功績,就連他的名字都沒能流傳于世,等待他的人也再未能等到他的歸來……”
“你說,他還能再承受一句你的隨便說說么?”
身旁的石雕巍然屹立,奮勇前行的雕像正視死如歸的沖向星斗森林的深處,他們那一張張怒吼的嘴里似乎也是在訴說著十數萬年前的風風雨雨。
卻又好像是在吶喊著被人抹滅,無人得知的不甘吶喊。
可惜已經沒人可以聽見了。
塵溪眨了眨眼睛。
他很確定江辭鏡的一番話似乎是觸動了他心底的某一處柔軟,以至于眼眶再次有些微微發酸。
宋奕微微沉默,好一會兒才深深的朝著一旁的石雕鞠了一躬,“抱歉,是我言語不當,污蔑了各位前輩。”
江辭鏡微微點頭,她朝前踏出一步,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只是下一瞬,遠處的叢林內穆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倒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老夫沒想到,如今居然還能有記得他的人,倒是讓人欣慰。”
伴隨著腳步聲的,是一道低沉敦厚的聲音緩緩傳出。
一位身著金袍銀繡的老者輕輕的自叢林之中踏步而出,他的身后,還跟著至少七位身披黑袍,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魂師。
他的頭發垂在腦后的整整齊齊的。一雙渾濁的眸子內是一雙森冷的豎瞳,頭顱微扁,身軀則顯得粗長,以至于他的四肢在這般比例之下微微顯得有些短。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就像是一頭要擇人而噬的兇猛鱷魚一般。
“所以,我讓諸位去陪他,如何?”
言語間,殺機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