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入了正月,但是寒氣卻依舊很足,在這四處鏤空的破廟里,外面再是狂風大雨,沒點火光,委實有些難度日。
山間多泥濘,這大雨一下,之后的路便會難走得多,趕路的進程也會慢許多。
若不是一路被干擾,此刻離江州便不遠了,然此刻卻是才到潮州境內。
“沈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葉子晉沉著臉湊到了沈硯的身邊,“雨下過之后路會更難走,行程也更為耽擱,這樣下去沒多少時間查案了。陛下只給了我半年的時間,現在都快要過去兩個月了,僅僅剩下四個月。”
“沒時間你還往喬洲跑,若是你安穩的在江州破案,哪里來這么多事。”
“你以為我不想,什么都沒有,我從哪里下手?”
“你是主審,你問我,我問誰去?”
沈硯這話懟得葉子晉無從反駁。
“我怎么知道那么多人要殺你?”
“怎么不說是要殺你?”
“你這可冤枉我了,我從京都城過來的時候安然的很。”
“我在海上殺水匪的時候,我也安然的很。”
“既如此,那這場雨之后我們各走各的,看看誰倒霉。”
“我正有此意。”
兩個人嘴上朝著,手上卻在一張地圖上迅速游走著,之后兩人都對著對方點了一下頭,后兩人氣哼哼分開。
而這些除了靠得很近的白初看了一個正著,并無其他人看見。
至于白初,看見了也只做不見。
趕路多日,眾人累積,吃了些東西,眾人便都各自找了位置歇下了。
風吹得破廟的門嘎吱嘎吱的響,白初蜷縮在沈硯的懷里,閉著眼睛卻是不太睡得著,只覺得周邊寂靜得有些可怕,讓她不由得又往沈硯懷里鉆了鉆。
沈硯收緊扣在白初腰肢上的手,另一只手安撫地輕拍了拍她。
突地,暗夜里劃過劍氣破空的聲音,這是習武之人最熟悉不過的聲音。
一大群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黑衣人就那么出現在了破廟里,有人推門而入,有人破窗而入,還有人從屋頂上門跳下,破秒內的十幾人瞬間被圍了一個正著。
劍氣襲來的瞬間,沈硯一手抱緊白初,一手抽出腰間的軟劍便對上了正上方掃過來的那一道劍氣。
咣,利器碰撞的刺啦聲撞擊著白初的耳膜,她沒亂動,只緊抱著沈硯的身子。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刺殺,更是一場數量龐大的刺殺,龐大到之前幾日遇到的那些個刺殺就像小孩過家家一般。
一波殺完又來一波,一波殺完又來一波,白初只覺得鼻翼間充滿了血腥味,濃艷到讓人發嘔的血腥味。
火堆在廝殺中被踢得到處散落,瞬間便點燃了破廟里的干草,即便外面滂潑大雨,也不影響破廟里星星之火到處攀巖。
這般下去,不被殺死,大概也要被燒死,或許最終火焰會被大雨澆滅,但在那之前火焰肯定爬滿了整個破廟的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