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辦法，但我受不了這個氣，寧愿戰死在這里，兄弟們，你們哪個愿意與我一同出城，要讓這群草原男子知道我們的厲害，讓他們知道我們中原男兒的血性……”
程咬金怒吼著抄起他的板斧，就要下去和那群草原騎兵決一死戰，身邊還有一群同樣的身著講究的士兵。
“夠了！”房玄齡一聲怒喝，他雖不是猛將，但這時卻極具威嚴。
“你這個時候死了倒好，成全了你的英勇之名，驗證了中原人的血性，陛下呢？長安城滿城的百姓呢？”
“糧食和美酒可以我們自己給，也可以是草原人把我們殺了之后，從我們的尸體上拿……”
“啊！”
程咬金發出一聲憋屈的怒吼，聽著遠處草原騎兵兵云所在的那片區域傳出來的哀嚎哭泣之聲，一把把手中的斧頭丟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煩躁的雙手抱住頭盔。
“那我們就這么放過他們嗎？”
“當然不。”房玄齡牙關緊咬，雙目之中都是血絲，盯著渭水那一塊區域，草原騎兵已然在那塊區域生火做飯，間或有女子凄慘的哀嚎和老人低沉的嗚咽聲傳來。
明明已然兵臨城下，草原卻不忙著進攻，他們不是不能進攻，而是在等待。
這已經不是草原第一次南下，房玄齡對他們已然很了解，草原雖然經常南下，但并不像中原一樣有一位絕對的統治者，可汗名義上有最高的統治權，但草原還有其他的大部落，他們是聯手南下。
攻破一些守將不多的城池，付出不大的代價，草原騎兵都愿意，但一旦遇到難啃的骨頭，就沒有哪個部落愿意打頭陣，他們更愿意和談，而不愿意迎來重大的犧牲，因為一旦部落的勇士死亡過多，他們就沒有辦法維持自身的地位，會迎來其他部落的攻擊。
大唐對于草原很熟悉，草原對于大唐同樣熟悉。
他們同樣知道，長安城對于大唐的意義，因此才會按兵不動，等待和談，他們知道，只要他們做出這樣極具威脅性的動作，大唐的統治者就會不得不和他們和談，賠償大量的金銀、糧食、茶葉。
不需要犧牲草原勇士，而又有巨大的收獲，對于他們來說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長安城上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草原帳篷之中，同樣是如此。
因此長安城上一群人都臉色冷漠，等待著李世民做決定。
他們知道這樣的決定不好做，但必須要有人來做。
“陛下！”
房玄齡見李世民遲遲沒有作出決定，知道李世民還差一個臺階，因此主動上前一步，高聲道：“還請陛下為了長安子民，請陛下為天下眾生，請我等與草原和談。”
一直沉默的李世民這個時候終于有了動作，抬頭望向草原騎兵所在的那片區域，房玄齡心中大喜，卻聽李世民沉聲道：“不必了。”
“臣立刻去安排盟約……什么？”
房玄齡錯愕的抬頭，正好對上李世民那黑白分明的眼睛。
“朕說，不必了。”
“給朕把宮中搭建的祭壇拿過來。”
李世民沉聲開口，望向城外的目光一片冰冷，他記得沒錯的話，祭祀之法中可不單單有正常祭祀，還有血祭之法。
今日他就準備嘗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