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很是自然地牽起白靳的手,將他帶回歪脖子樹前。
“幫我拿著。”
女人將飯盒往他懷里一塞,接著,便輕巧地蹬上樹干,手腳并用,快速且利落地爬了上去。
朝那歪曲成大木頭沙發般的巨樹杈上一坐,旋即垂下腦袋,笑盈盈地朝白靳勾勾手指頭,“上來。”
“啊哈!”
白靳嘿嘿一笑,蹬著輕功直接飛身上去,坐到了她的身邊。
“這兒視野還挺開闊的嘛!”
男人坐穩后,不禁一臉新奇地朝著四周張望了大半圈。
倆人的面向正好朝著學校背面,正對面不遠處便是以綾波山為主的綿延群山,翠玉蔥蘢。
白靳嘖嘖感慨了一番,只下意識地笑問,“所以恩人,你兒時也在這所學堂上學么?”
“沒有。”
邵遙搖搖頭,打開飯盒,從里頭拿出一個餡料豐富的粢飯團,塞到他手里。
嗓音輕淡,“我小的時候,外婆在這兒教過一陣子的書。那會園子里沒幾個人,她不放心我自個兒在家,便帶我過來玩兒。”
“這樣。”
白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頓了頓,不禁又偏頭來問,“所以恩人兒時只和外祖母一塊住么?你的爹娘呢?”
“我很小就沒有父母了。”
邵遙一臉平靜地剝著包飯團的油紙,淡定得仿佛在說著別人家的事,“周圍人和外婆的說法是,我父母在我剛生出來不久就車禍去世了。”
“說是這么說,可這二十多年來,除了外婆告訴我的父母名字外,我自己是完全沒查到過關于父母的任何線索。”
她勾唇輕笑了下,回望向男人,補充著,“我是指,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線索。”
“啊,這……”
白靳有些復雜地蹙了蹙眉頭。
也就是說,他家恩人,很可能只是一個被拋棄的孤兒。
而且那位外祖母,還在她七歲的時候便去世了。
這十八年,她是怎么走過來的啊。
想到此,男人心間不禁泛起一絲絲疼惜之意。
“不過,也無所謂吧。”
邵遙倒是沒什么難過的神色,只微聳了聳雙肩,便直接啃起了粢飯團。
口齒含糊,“不管我是不是外婆的親生孫女,她也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留給我了。”
說著,她抬起眸眼,望向蔥郁的綾波山。
唇角輕翹,“我也會將她的畢生心血承繼下去,不負一切。”
邵遙話音剛落,只聽身側忽然窸窣了一下。
緊接著,一只修長大手快速伸了過來,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寡人便陪恩人一塊承繼吧!”
白憨憨熱著腦子,直接將女人的手給扯到了懷里。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只見他下意識地掰開她的指頭,十指纏扣,淡小麥色的俊臉上滿是認真與堅定,“寡人絕不會讓恩人再過上那種孤獨的日子的!”
“……”
邵遙沒說話,只瞧著他,眉首稍稍一揚。
忽又起了興致,不禁失笑一聲,故意調侃,“一塊承繼?怎么個承繼法……想入贅我們凌波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