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因為沒有防具,武器也不是自己慣用的樣式,所以其他人,明顯沒藍染那么積極。
而在將弓箭套裝遞給藍染,讓她交給獲救者中的那名弓箭手的時候,林懷恩還有些感慨——
“沒想到從你們手里拿到的備份武器,最后還是還給你們了。”
這個時候,林懷恩倒是有些懷念起鹽之吻了,如果有那根法杖,交給藍染,至少也能增添一份戰力——其他人不說,至少藍染的實力,他還是相當認可的。
然而藍染只是搖了搖頭:“別擠兌我們了,僅僅只是半個月不見,你已經能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擊敗我了。”
她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看了林懷恩一眼:“雖然當時我就感覺出來,你不像是個普通人,去仍舊沒想到,你能進化得那么快——是又有什么奇遇了嗎?”
藍染明顯用了個“又”,估計是想起他的金技能以及忒拉瑞絲之左瞳了。
林懷恩打了個哈哈,將明顯沒有追問意思的藍染糊弄過去了。
。
隊伍繼續前進,卻仍舊維持了昨天俘獲藍染后的詭異風格,沒有遭遇到任何的食蟬蟻部隊。
“沒想到有‘人’指揮的食蟬蟻,和沒人指揮的食蟬蟻,差距居然那么大……”
邵警官不禁感慨道:“簡直就和軍隊一樣。”
“它們就是軍隊。”藍染看了他一眼,不以為意地說道:“女皇是它們的君王,也是它們的司令,更是它們所有人的母親。”
“我在被囚魂蟻捕獲的時候,偶爾會有一種似醒非醒的感覺。”
“覺得自己好像成為了蟻群的一份子,和‘母親’聯系在一起,雖然擁有自我,卻服從于集體,只要是集體的使命,哪怕讓我去犧牲自己,我也會義不容辭。”
說到這里,藍染頓了頓,有些不確定地說道:“而且,我覺得這并不僅僅是我——或者說,我的宿體是這么想的,整個食蟬蟻從上至下,包括作為群體首腦的蟻后,也都是這種想法。”
一旁的袁小樂,默默地聽著藍染的感受,突然開口道:“這種認識沒什么問題。”
他從自己的專業角度,進一步解釋道:
“蟻群作為一種真社會性生物,蟻后并不是什么養尊處優的位置。哪怕是那些被猛蟻掠奪回巢穴的白蟻奴隸,也把掠奪者當成自己姐妹,在它們的意識里,自己和自己的奴隸主,或者說猛蟻的關系,是平等的,只不過是職責不同。”
“而蟻后更是如此,蟻后是整個蟻群的核心,她除了分泌信息素,壓制其他蟻卵,不讓他們孵化成蟻后之外,并不能命令工蟻去做些什么。”
“換句話說,蟻群的大部分行為,都是自發的,它們的真社會性,是源于它們基因中的本能。”
“而在蟻后衰老后,信息素的壓制也會越來越弱,越來越多的蟻卵孵化成雌蟻,而有些種類的工蟻還會主動放棄年老的老蟻后,擁立年輕的雌蟻成為蟻后。”
“可以說,從工蟻到蟻后,全部都是在為了整個蟻群而活的工具人。”
“這種價值觀,或許從我們人類的角度無法理解,但對于蟻群而言,這就是它們的正義,以及賴以延續至今的生存策略。”
袁小樂看了其他人一眼,搖了搖頭:“這種生存策略,雖然不符合我們人類的‘美感’,卻的確是最成功的幾種生物進化策略之一。”
“相比之下,我反而不知道‘美感’有什么作用。”
聽到袁小樂的反問,其他人不由得都苦笑了下。
而林懷恩搖了搖頭,知道袁小樂的最后一句話,稍微有些偏頗了。
包括“宗教”在內,人類文明的很多附帶規則,在社會生產力進化到一定程度之前,幾乎可以說是“必要之惡”。
而“美感”或者“魅化”也是如此,它是人類在“認識世界的真相”以及“更好地利用世界”之間的一種妥協。
它不夠簡單,過于臃腫,卻也足夠好用。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