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夕暮專注地調整著鏡頭的角度,捕捉著遠處一只搔首弄姿的花妖,這種名為蘭花花妖的怪物裸露著身體,故意略帶挑逗地向兩人展示著身體。即便是林懷恩看了,都有點**勃張的感覺,更別說普通觀眾了。
但原夕暮只是靜靜拍攝著,也不知道是想用來剪輯什么東西。
然而林懷恩看著原夕暮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但我覺得你的演技很棒,只是其他人的演技太差了。”
“太過突兀,本身就是一種演技差。”
然而原夕暮毫不猶豫地否認了自己的能力:“好的演技應該是能夠帶動他人,自然而然且收放自如的——”
說到這里,原夕暮突然看了林懷恩一眼:“就好比如你的表演,你雖然沒有當過演員,但很自然而然地在關注所有人,并且配合他們的演出。同時你應該也有擔任領導者與學習劍術的經歷,缺少的只是一部分對鏡頭語言的理解與運用——但這些導演組與后期剪輯都可以幫你彌補。”
“最重要的部分是‘經歷與體驗’,然后才是‘想象’。”
原夕暮淡淡地說到:“‘美是真實的感性所化’,沒有真實作為基礎,它們就什么都不是。”
“黑格爾嗎……”
林懷恩知道這句話的出處,許沁也將這句話定義為“美”的標準,奉為至寶。
并且將大部分不符合這個標準的“美”,稱之為對人類**的簡單刺激。
林懷恩雖然對此不敢完全認同,但也能理解,這正是藝術追求者,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
前者追求一種更普羅大眾的“文化”,而后者往往尋求的只是自身**的滿足。
無論那是**,還是貪欲,抑或是暴力與權勢。
還有賭博。
“相比之下,我的演技還是太自我了,我能夠想象身臨其境的自己會是什么樣的人,卻難以關注身邊的環境與宏觀的人際——比如說女官這個角色,如果讓我來演繹的話,一定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和反派同歸于盡的準備,而不是等到所有人都遠離之后,在自暴自棄中,突然表現出一種堅定的自我……”
說到這里,原夕暮突然頓了頓,有些羨慕地說道:“這一定是只有瑪莉拉才能完成的表演。”
“……”
林懷恩聽著原夕暮的說法,不禁有些沉默。
他突然意識到,表演并非如瑪莉拉所說的,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與不擅長的,最后都脫離不了經歷與真實所賦予自己的“本質”。
然后每個人能做的,只有接受它,再超越它。
而英彌玲,就在這一點上,遇到了困境。
。
“CUT!辛苦了,請演員過來集中一下,分析一下問題,再重新開始這一幕!”
導演助理大聲呼喊著,讓現場的演員圍攏過去。
戴妃露出一臉的無奈,而英彌玲表現得也有些茫然。
似乎她還從未被人否定過那么多次。
而林懷恩與原夕暮回到拍攝現場時所看到的情況,就是這么一副景象。
“還沒通過嗎……”
這一次,即便是原夕暮都不由得有些吃驚:“本來我覺得以英彌玲的才能,最多半天的時間,也就能通過這一幕了。”
“她有些不在狀態。”
然而回答原夕暮的,是一位讓林懷恩有些意想不到的人。
名為“沐恩”的風行者王牌,皺著眉頭,站在片場旁邊,他回過頭來,看了兩人一眼。
“從之前的銀針事件后,她就一直在恐懼著什么。”
白衣青年的臉上,面無表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