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范話語一出,整個戰場都為之一靜。
旌旗被風吹的獵獵作響,戰場上除了馬匹偶爾噴薄出的鼻息,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兩軍的所有軍卒都在側耳傾聽,等待著這個青年說話。
輕輕咳嗽一聲,劉范也沒有讓他們久等,當下,直接開始說道:“董仲穎當年不遵守天子詔令擅自闖進洛陽,此事天下人盡皆知。前涼州刺史,種邵、種申甫便是彼時的使者,他可以佐證!
而后入洛陽后,董卓禍亂超綱廢立天子,乃違逆天家之大不敬之罪!僅憑此事,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先少帝含冤而死,當今天子乃漢家唯一正朔,其命令當為天下所奉行。
天子年幼受董卓禁錮,王司徒不愿見天家受此屈辱,設下計謀,懲戒董賊!此事本應當是天下人之大幸!舉中國之百姓,皆翹首盼長安,期望能有好的生活,黎民能夠安居樂業。
然而你等西涼軍,貪戀權勢,利欲蒙心,枉顧天下百姓,置關中蒼生再次陷入苦難,攻入長安挾天子以自重,爾等當真對得起這大漢子民的稱呼嗎?爾等對得起祖輩世代戍守西涼的功業嗎?爾等這是在替先人、替祖上蒙羞!”
一番怒喝,整個戰場上更加安靜。
由于劉范使用的是特制的筒木喇叭,所以說話的聲音特別大,加上他的發言鏗鏘有力,此時竟讓對面聽得有些振聾發聵。
面色沉重,從劉范第一句說董卓起,郭汜就想反駁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加之身側的這位也一直沒有啃聲,所以郭汜也不敢胡亂駁斥。
當下,郭汜謹慎的向身旁文士詢問道:“先生,你看我等該如何回應對面?”
文士面色冷靜,自始至終看不出絲毫表情波動,只是默默的看著對面說話的青年,良久,才幽幽說一句,“看來此人就是文和所說的劉伯常了。”
“是那宮內逃出的左中郎將、劉焉長子?”聞言,郭汜也是一愣,立即反應道。
文士微微點頭,沒有說話,半晌,才回道:“此人言語激昂卻不報名姓,怕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他。”稍微沉吟片刻,“你問他是何人!”
“放肆!對面何許人也竟然敢這般言語欺辱當今天子,當真以為天子年幼,善待蒼生,我等就不敢動刀兵了嗎?”隨即,郭汜直接怒喝出口。
眉宇輕凝,劉范深深看了眼對面郭汜身旁的那文士。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看到了那文士,只是隔著太遠,根本看不清楚。原本他以為可能是賈詡,只是后來再想賈詡應該要鎮守長安,不會跟來。
然而,能夠代替賈詡充當此戰的軍師,此人絕不簡單。隨著郭汜這句問話出口,劉范已經猜度到那文士是何人了。
稍微思量片刻,劉范扭頭看向身旁的劉誕,“仲宣,到你了!”
微微一愣,劉誕略微錯愕了片刻后,也不忸怩,直接抓起喇叭對著對面就喊道:“我乃治書御史劉誕,你有何不服,皆可向我反問,按大漢律法爾等就是亂臣賊子!”
劉誕一席話喊出,對面郭汜也是一愣,再次扭頭看向文士,然而還沒有等他說話,對面的劉誕又再次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