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跪在泥地上,法正雙目無神的盯著,面前躺著老婦人,婦人手里握著利劍,喉頸處還有一道血痕,閉眸躺在地上,她已經自刎而死了。
“咚咚咚”隨著劉范等人極速奔上山后,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怔怔的愣住了。呆愣數息,劉范瞬間滿臉怒火的瞪向孟達。再看此時的孟達,身上衣甲盡損,渾身血污,臉上滿是刀痕,胳膊、大腿上還流著血。鏖戰了這么久,他也已經盡力了。
扭頭瞥了眼劉誕,他也會意,連忙喚過來隨軍醫匠前來替孟達包扎。
默默矗立在法正身后,劉范并沒有上前安慰,只是沉默的等候著他冷靜下來。心下幽幽嘆息一聲,終究他還是沒能來的及。
老夫人的性情太剛烈了,她是實在不忍心見孟達與敵人再鏖戰下去了,若不是因為她,恐怕孟達也早已經逃遁離去。孟達雖口口聲聲說他無能,可這種情況下,能一直堅守在老夫人身邊不離不棄,已經算是他對法正情誼最好的詮釋。
所以,法正并沒有怪他,也不會去怪他。怪只怪這個遭天殺的亂世,匪賊掌兵,民不聊生;怪只怪現如今這無能的漢帝,軍閥割據,殘害蒼生,他卻無能為力!
數個時辰后,一直跪地不語的法正動了,劉范連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劉君,我想將家母安葬回郿縣!”
“應當如此,老人家魂歸故土也能安息了。”
點點頭,法正沒有說什么,自顧的彎腰想要將老夫人,背起來。伸手攔住了法正,劉范輕輕道:“還是我來吧,你身體瘦弱,若萬一有個失足,對老夫人也不好。我替你背負。”
說罷,不待法正多言,劉范親自上前將法正母背到了山下,放置在早已準備好的車案上,用草席簡單的覆蓋上。
此時,周圍的氣氛也格外凝重,徐晃、龐德兩人沉默的站在一旁,沒有吭聲。不遠處,孫肇正在教訓那群桀驁的飛熊軍。
沉默許久,劉范還是開口道:“奔波奮戰了這么久,大家先進些吃食,補充體力。其他的事情我們稍后再說。”
說罷,一眾漢子也不再多言,各自沉默散去,默默吃起干糧。
拿著干糧和水壺,劉范來到法正身邊,遞給他,“喝點水吧。”接過水,默默喝了起來,法正不是矯情的人,有些事情其實在做抉擇前就已經預料到了,只不過一時間心里還很難接受。
“子敬被醫匠們抬下山后就昏了過去。”一邊只吃干糧,劉范一邊絮叨著說著。好像與他交代些事情,又好像與他聊著家常。“西涼駿馬太多,來去如風很難轄制,其實到了蜀中就安全了。基本上不會有賊匪作亂。”
沉默的聽著,法正也不會話,許久,才從口中蹦出一句,“多謝!”
愣了片刻,劉范忽然咧嘴笑了,法正應該是在感謝他一路奔襲、死戰以及一直的陪伴。沒有多說什么,劉范一口吞掉手中的干糧,伸手抄起一旁插在地上的長槍。
看了眼法正,微笑道:“到了蜀中,記得多做些好事!”
說罷,槍尖挑起一旁的兜盔,隨意夾在腋下,劉范單手持槍,邁著步伐向外走,“徐晃、龐德,隨我去復仇!”
一語話落,劉誕與孫肇皆是面色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