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再從杜瓊、杜徽身上掃過,見他們也沒有表達出其他意見,劉焉心下也清楚,恐怕他們都是想讓自己遷徙治所的。
只是當初益州刺史治所雒城都還處于殘破狀態,要想重新遷移治所,就只能有蜀郡的郡治成都了。
默默看了眼王商,劉焉當下也是直接問道:“文表,你且安排下去,數日后,治所遷往成都。府城掾吏皆隨我西遷!”
“遵令!”聞言,王商立即頷首應諾。
隨后,見劉焉不再說話,眾人便紛紛拱手告退了。
重新轉身看向還飄著余煙的宮殿,劉焉雙手背負,面色復雜。身旁龐羲猶豫了許久,還是凝重低聲開口:“明公,此番若遷往成都,東州與蜀地的矛盾就更無法調和了!”
幽幽長嘆一氣,劉焉忽然感覺有些無可奈何。“我又何嘗不知道,此時并不是遷往成都的時候。此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壓制住巴蜀舊豪族!”
面色凝重,龐羲也不知道怎么勸慰。他也不過是月前,才率領劉范、劉誕的家眷,偷偷迂回進入益州的。對益州情況雖然了解不深,但由于劉焉的信任,他還是知道許多內幕的。
從劉焉入主益州開始,他就在不遺余力的打壓本土豪族。因為益州閉塞,本土豪族原本就不是很聽從官府命令,往年還時常有豪族躲在背后,唆使益郡板楯蠻造反的事情。
所以,劉焉想要益州長治久安,就必須將這些一直以來生活在益州本土的豪族打趴下才行。其實,他如今手下東州兵與巴蜀本土豪族,已經不相上下。
只要再稍微等段時間,尋個合適的機會,就一定可以將益州本土世族征服。那樣,他劉焉這一脈,就真的會成為蜀地的王。
“明公,其實伯常從關中回來,借此機會遷治所于成都也未嘗不是好事?”
豁然扭頭盯著龐羲,劉焉眼眸微瞇。對視數息,龐羲依舊認真,慎重道:“難道明公不覺得,伯常相比與曾經變了很多嗎?或許在長安的這些年他真的成長了!”
目光若有所思,劉焉沒有說話,許久,忽然嘴角一笑,揮一揮衣擺,“罷了,無論如何,這次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耍出什么花樣!”
綿竹大火,導致益州牧治所被毀,在益州眾從屬掾吏的規勸下,益州牧劉焉覺得遷治所往成都。消息一出,整個益州都沒有震蕩,須知,劉焉因為手握東洲兵,在益州一向是行事強硬的。
不曾想,此次他竟然屈服與一場火災了。
與此同時,在綿竹東北方入蜀的要道上,有一座險關,名為葭萌關。
這座關的縣長不是旁人,正是出身漢中的南鄭人祝龜。而祝龜當年是由張魯發掘,舉薦給劉焉,受劉焉征辟,被任命為葭萌長的。
此時,當漢中被劉范接管,州治所要遷往成都的兩個消息,一同傳到葭萌關時,祝龜就徹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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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張府君奇之,曰:“吾見海內士多矣,無如祝龜者也。”州牧劉焉辟之,不得已,行,授葭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