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竟是建議自己留駐綿竹。
其實方才李邈的目無尊卑,讓劉璋心里還是有些不悅的,雖然他從未將自己當成是益州繼承人,但像他這樣**裸的諷刺,劉璋還是心有介懷的。
沉吟不語,劉璋留守綿竹,卻并不是他一人,還有劉焉給他安排的東州兵將領吳懿,不過他剛剛讓吳懿去布防綿竹城,此時恰好不再身邊。所以,這些益州青年,才敢這般肆無忌憚。
見劉璋低頭猶豫起來,剛剛安靜下來李邈又說道:“某觀公子此時竟然還猶豫不定,難道公子以為你之武略或者是聲望可以比得上左中郎將嗎?眼下,廣漢諸家郡縣,皆相聚于此,之所以規勸公子,也是看在公子溫仁而已。
如今左中郎將尚未入巴蜀,公子在我等廣漢士族支持下,尚且有一搏之力,待日后,左中郎將若入巴蜀,再行些大事。往后益州哪里還有公子的容身之所,屆時,若長安再詔令州牧遣送質子。公子以為劉益州會送誰人爺?”
神色一變,劉璋盯著李邈,面上變幻不定。
見劉璋依然還猶豫,李邈再次添油加醋道:“請公子試想。若左中郎將來巴蜀后,忽然發覺公子在巴蜀比其更得民心,出于權力的角度考慮,公子認為左中郎將當如何做?”
當下,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王沖也悄悄出聲議論道:“想當初,當今天子登基前,先帝冊封天子還是何皇后所出的那位呢!”
聲音極小,只有此間幾人能聽見,而他此言一出,一旁的王甫就連忙瞪他一眼,低聲呵斥,“噤聲,豈可妄言!”
訕訕閉上嘴巴,但此刻氣氛卻安靜的詭異起來,方才滔滔不絕的眾人,此刻都默默的等著劉璋的決定。
或許劉璋之前并沒有與劉范爭奪益州的想法,但是經過他們這一番唆使,相信劉璋意志會有動搖的。
凝眉思索了許久,就在劉璋開口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遠處,整頓完綿竹防務的吳懿也快步走了過來。
拱手朝一眾廣漢俊賢行禮后,吳懿朗聲開口:“公子,我已經安排妥當,綿竹四方城門都已經安排兵卒戍守,維持城內穩定。往梓潼方向,我也已經遣人去打探消息了,左中郎將一旦回歸,我等必然能夠得到消息。”
“善!有子遠辦事,我自是放心的!”笑著稱贊一句吳懿,劉璋心情也放松起來。
而隨著吳懿的到來,方才還侃侃而談的眾廣漢士子,都紛紛拱手告辭。
站在劉璋身邊,默默看著李邈、王甫、任夔等廣漢當代青年才俊離去的背影,吳懿面色憂慮,瞥了眼劉璋,欲言又止。
似乎是感受到了吳懿的想法,劉璋笑著道:“子遠,你說我在他們眼中就真的那么溫仁嗎?難么又怎么確定我一定比兄長好呢?”
張張嘴,吳懿想說劉范的戰績就已經很嚇人了,何況他此番回歸巴蜀還帶了近萬軍隊,是人就知道他來者不善了。
扭頭憨笑看了眼吳懿,劉璋呵呵道:“其實我也挺想兄長的,記得幼時他雖然年長,卻總是喜歡放任眾兄弟胡鬧,然后他去收拾爛攤子。”
面上浮現笑容,吳懿作為最早追隨劉焉入蜀的一批人,其父與劉焉交情深厚,他自然也是認識劉范的。印象中,那是個醇厚仁德有氣節的世家公子!
而在劉璋與吳懿等著劉范趕來綿竹的時候,剛才離去幾人也來到了一間院落中,互相商議起來。
“有吳子遠在,我等很難勸服劉季玉的!”甫一開始,任夔就急不可耐開口道。
雖然任夔與王沖都算作將領型的人物,但相比于吳懿,他們不僅領兵經驗不足,手上的兵馬也是根本不夠瞧的。因為巴蜀的兵馬,已經被趙韙帶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又跟著劉焉去了成都,他們手上的兵勇,根本沒有多少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