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范一句可有機會,卻著實將整個城墻上的氣氛都凝固了。且不論王澹等人作何想,李福此刻也是面色驚變。
連忙朝著城下大喝,“中郎將也是即將執掌一州軍政之人物,豈能行那污蔑之事!”
看著城上突然怒斥的李福,劉范也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卻無所謂笑道:“孫德言之有理,我將來乃執掌州郡的人物,且不能如此。”
面上掛著笑容,劉范這番回應反而更讓王澹等人生疑。而此時,城下的劉范也沒有閑著,笑呵呵的又朝城上喊道:“益州牧乃朝廷任命,你等固城自守,屬于叛逆,既然如此,我也不與你等多言,待我軍馬整頓完畢,便率兵來攻!若你等人中有人誠心悔過,也可遣人與我交涉,我自會寬容處置!”
說罷,不等城上李福回應,劉范便兜轉馬韁,直接離去。
只留下城上一眾人等,眼神游移不定。許久,一直沉默不語的閬中主將王澹率先開口,“孫德,聽那劉伯常方才言語,你與他之間的關系,似乎并不如你所說的苦大仇深?”
“他那是簡單的離間計,向你我等城內眾人的關系。”沉聲開口,李福一眼便看出了劉范的目的。
沒有回應,王澹只是看著李福,半晌,才幽幽冷笑一聲,轉身離開。側旁黃權等人互相對視一眼,也沒有多言,紛紛下了城樓。
目光復雜的看著城外漸漸遠去的劉范身影,李福幽幽長嘆一氣,劉范之行徑,竟與傳說中的高皇帝別無二致。
經他這么一鬧,閬中城內怕是再也不能擰成一股繩了。原本王澹在城內就不是一言九鼎的存在,如今若再因為此事與他生出嫌隙,處處懷疑,那后面就更容易落入劉范的圈套。
李福如何頭疼,劉范不去管,此時的他,倒是惦記起城樓上的其他人了。方才一眼看去,城樓上除了李福外,還至少站立了數名儀表不凡的青年。先前秦宓就曾說過,閬中俊賢還是不少的。
有黃權、程畿、譙岍、馬勛等人,皆是巴郡人才,此番拿下閬中不是最重要的,讓這些人歸順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孝直覺得方才,我一番挑唆之言可有瑕疵?”想了想,劉范問起法正剛才的表現。
“其實我若沒有看錯,主公原先并沒有想起離間城內李福與王澹的關系,只是經過李福那一聲斷喝才臨時起意。”
斜眼瞧了瞧他,劉范癟癟嘴,“孝直你這樣會沒有朋友的?”
笑著拱手致歉,法正也不再撩撥,“其實我覺得方才主公的言語可稍微再大膽些,離間計要的就是虛實結合,若都是虛的,也不能使人相信。主公若方才無意間透露出葭萌關的安排,豈不更能讓城內互相懷疑?”
眸光一凜,劉范若有所思的看著法正。確實,他在葭萌關其實留下了后手,不是旁人正是甘寧,原本他想讓甘寧率領精銳水卒,走葭萌關循西漢水一路乘舟急下,在必要時候,突襲閬中城。所以一直不曾將此消息流露半分,倒是法正剛才這一說,讓他忽然覺得,其實若真將葭萌之事模棱說出,說不得待甘寧出現時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剛才你為何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