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將想征賨兵以為用?”
點點頭,劉范并沒有隱瞞,“既然賨兵悍勇已久,如今中州混亂,無強兵難以自持,此等賨兵當以大用!”
眉宇凝思,良久,黃權才看向程畿道:“此事季然或許有辦法。”
聽到黃權提到自己,程畿也無奈抬起眼瞼,瞥眼黃權,又看向劉范,輕聲凝重道:“其實公衡所說的辦法,我也只不過與漢昌大姓句氏,影響的乃是當地的夷民。但若與宕渠的賨人交涉,恐怕還得從賨邑候杜濩處入手!”
“賨邑候杜濩。”輕聲呢喃,劉范知道恐怕這也不是可好相與的角色。甫一提到他的瞬間,劉范就想起了歷史上諸葛亮七擒孟獲的典故。
可此時的情況與那時也有所不同,諸葛伐南蠻時,各處南蠻四散,他用七擒七縱的方式,既是讓南蠻從心底服氣,也是讓孟獲自己主動把這些南蠻召集過來。否則他想短時間內擊潰各洞主,蠻王幾無可能。
而眼下,劉范要征服的其實就只有一個賨邑候杜濩。
相比與野性難馴的孟獲等南蠻兵,賨人在巴中多年,與漢人接觸也有多年,信義追求方面也遠非南蠻可比。
“我若想降服杜濩,諸位可有何辦法?”環顧滿堂文武,劉范沉吟開口。
此時,堂內不僅有閬中的黃權、程畿等人,還有廣漢的李朝、李邵、鄭度等人。李朝、李邵兄弟是被李邈書信邀請來的,而鄭度、鄭暉兄弟是被王累書信邀請來的。
同為廣漢縣人,王累對鄭度這位同鄉還是很看重的。
安靜良久,劉范將目光投向鄭度,這個被王累譽為廣漢之謀的青年,“仲法,我聽子索多番推崇與你,不知此事你可有何妙策?”
微微頷首,突然遭劉范點名,鄭度只是不卑不吭,“回中郎將,若想收服杜濩,當先降服其麾下從屬。杜濩以賨邑候之名,有大義,卻并不一定乃賨人之最勇者。賨人好勇,若以強者余約斗,勝負定籌,或許可以降服其眾。”
圓眸輕睜,劉范頗為詫異,“仲法的意思是,我們只要與他約定比斗,戰勝之,就能獲得他的效力?”
見鄭度點點頭,劉范在環視堂內其他人,竟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當下,他也有些懷疑人生,難道巴漢民風兇悍已經至此?
扭頭看向法正,他也無奈干瞪眼回視。劉范遂又看向程畿,“季然以為此議如何?”
聞聽劉范再問,程畿凝思許久,才認真道:“或可一試!”
當下,劉范再也無話可說。
宕渠屬巴中,北靠巴山,南靠江漢。所以這里的原住民既能上山射獵,又能與江水中捕獵,是以弓弩板楯的使用,對他們而言,只是生活中的常事。
所以,在兵甲尚且不算健全的這個時代,板楯蠻是漢朝皇庭也頭痛的存在。
但事情總是會有兩面性,作為和平年代,造反名單上的常客,若能在戰爭年代征召上戰場,恐怕能創造出更多令人驚艷的戰績。
劉范沒有想到,進入蜀中后,招攬勇士的最佳方式竟然還是勇士。
辛虧他來益州之前招攬了徐晃、龐德,來巴蜀后又拿下了甘寧、張任,否則他還真不一定有信心敢和杜濩約戰。
當杜濩率領賨兵從宕渠北上來到充國附近的時候才知道,王澹在閬中的叛變已經失敗了。當初轟轟烈烈的反劉范運動,只用了不到半月時間就被平定了。一時間,杜濩也不知道該不該打道回宕渠。而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閬中來的信使,讓他決定留下來再看看。
杜濩軍營帳
營帳內氣氛有些凝重,相比于當初從宕渠出發時的意氣風發,此時杜濩及其從屬眾人都面色不好看。尤其是當初跳脫最歡實,叫囂著機會來了的李湊,此刻也耷拉著腦袋悶悶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