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了他一眼,費詩沒有吭聲。
嘿嗤一笑,楊洪幽幽放下茶盞,娓娓道:“其實你想獲得劉伯常的認可很簡單,就是在他來征討黃元之前,將黃元擊敗。這樣,劉左中郎將來時,必然會對你刮目相看。”
再次橫他一眼,半晌,費詩才嗡聲開口,“說起來輕巧,若黃元真那么容易擊敗,我還要等到現在?”
笑著搖頭,楊洪一邊笑,一邊拿起身旁的圖輿,“所以說,平日閑來無事的時候,讓你多看些兵法謀略,少看些大儒的治國之論。那些知識在百年前或許有用,在如今早已無用了!”
“季休又要胡言!”低聲清喝,費詩緊張的盯著楊洪,害怕他又冒出什么放浪形骸的言語。平日里楊洪與費詩酒酣盡興的時候,總是要高談闊論,評點諸子百家一番,那言亂也就酒后胡言。
若放出與旁人知曉,又少不得要站出來幾家學說傳人,對楊季休口誅筆伐。
不過楊洪卻是很無所謂的擺擺手,“此間只你我二人,公舉又何必過于謹慎。”笑呵呵的用手掌撫平輿圖,楊洪盯著案上的輿圖瞧了瞧,忽然咧嘴一笑,就在費詩疑惑的時候,楊洪的問題倒是先問了出來。
“公舉可知這幾日張大兄為何不來我府上了?”
眸光微聚,費詩凝神思索,片刻后,瞥了眼楊洪,若有所思,“季休的意思是張大兄也在準備迎奉左中郎將之事?”
用手指點了點費詩,楊洪笑的歡快,“你也就是木訥了些,其實不笨!”
翻了他一記白眼,費詩沒有接話。楊洪也無所謂,嘿嘿笑了聲后,又繼續道:“若我猜的不錯,張大兄比你精明些,他應當集結了人手,準備待率兵前來時,出兵援助!”
“你是說,張大兄想用兵入幕左中郎將麾下?”
“不然呢?”反問費詩一句,楊洪這次倒是沒有再調侃他,而是自顧剖析道:“你口中的做中郎將,如今雖然還掛著此職務,但與這益州大地,其權柄與州牧早已無異。且不說劉益州前番傳出遇刺的消息,即便不曾遇刺,此次他平定巴郡歸成都后也必然會正是接手益州。
只不過中間陡然生出這等意外,讓其接手益州顯得略微倉促了些。不過,這反而更能削弱劉君郎在益州的影響力,讓他劉伯常迅速成為益州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你這是何意?難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劉世子設計的?”
搖搖頭,楊洪并沒有承認費詩的話,“可能性極小,我只能說,劉益州此時與此其實于劉伯常而言,好壞參半,很難確定是否有他的影子。”
眼眸微瞇,費詩若有所思。不過一旁楊洪卻沒有給他思考的事情,當下話鋒一轉,直接擺手道:“方才所言才真是胡言亂語,劉君郎若在劉伯常將少了許多后顧之憂,完全沒必要行事這般倉促。所以牧伯遇刺,必不可能與他有關。”
說罷,也不待費詩說點什么附和的話,楊洪又繼續道:“所以,在眼下這個時段,能夠替劉伯常安撫州郡者,必然會受到起青睞與重用。因此,你覺得張大兄該如何做?”
眸光一凜,費詩幾乎下意識回答,“糾集人馬駐兵漢郡境,但有動靜,率軍奮勇而出,戰將奪功!”
咧嘴呵呵笑著看費詩,楊洪揶揄道:“所以,你現在要如何做?”
眼角微縮,費詩語氣也低沉下來,“勸說張大兄主動出擊,設奇謀,一戰而破黃元。那么我與張大兄將平分這份功勞!”
“不錯!”豁然起身,楊洪用頗為欣慰的眼神看著費詩,仿佛就在說孺子可教,“那接下來只要好好謀劃怎么對付那黃元就可以了!”手指著案上的輿圖,楊洪微笑,“從輿圖上你可有何所得?”
盯著案上的輿圖看了許久,緩緩搖頭,“兵法之事,我并不擅長,季休若有何高見,不如就直接與我道來,我也好做籌謀安排。”
搖頭無奈輕笑,楊洪也不再與費詩斗嘴,而是手指一處漢嘉往蜀郡的峽口,“此處地勢狹窄,黃元為人勇猛而無備,若在此處設伏,必然可以將其擒拿。而黃元乃是聯軍核心,其被擒拿,蠻族群龍無首,必然潰散,大戰不戰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