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一個詞,就能看出劉范從心底涌出的自信。
不是名望的壓制,而是魯恭王嫡系血脈的傲嬌。劉表出自劉余一脈的分支,而劉范出自竟陵劉氏。
當年劉余被封為魯恭王的時候,家族是定居在荊州竟陵的。后來劉余一子劉驕,遷往山陽郡高平縣后,才有劉表這一脈。
而遷徙出去的大家族往往都是分支,只有留在祖籍竟陵的才是主脈。
顯然從劉氏宗親血脈純正角度而言,劉范的血統比劉劉表更加純正。而劉范與劉表又是平輩,如今各自占據一州,但劉表的官職是通過奉承李傕、郭汜得來的。
相比劉范為鋤奸剿賊從長安城內廝殺出來,劉表的行為比之劉范,可謂是差遠了。
如此種種才使得劉范根本不懼劉表。
跟隨在劉范身邊,荀攸看著從他身上逸散出來的強烈自信,心中也不由多了份底氣。往往屬下的底氣,都是從君主那里獲得的。
劉范雖然身在荊州,但言談舉止中的強勢,也會潛移默化的給麾下從屬增添勇氣。
昂首挺胸,嚴顏手握韁繩,跟隨在劉范身邊,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山頭,朗聲道:“前方便是章山,穿過章山我們很快就會抵達竟陵。此次主公前往竟陵,是否要去祖陵祭祀一番?”
抬眼瞧了瞧不遠處的山,劉范搖搖頭,“此番行動匆忙,就不必在竟陵多有逗留了。祖宅方面也不用遣人通知,從竟陵路過,登船回益州。”
“那費氏與黃氏?”作為劉范此行的總管。嚴顏自然將劉范的所有事情都了解清楚,費氏是劉焉夫人家,黃氏乃劉焉母家,也就是說這兩家都屬于劉范的外族。
其中黃家更是安陸大族,數年前太尉黃琬便是出自安陸黃家,祖上黃香乃載入二十四孝中的人物。
所以,劉范在荊州雖然沒有駐兵,但憑借主家關系,依舊可以有很多便利。
不過,這次劉范顯然不想多麻煩他們。
搖搖頭,劉范同樣回絕,“他們也不用通知,我此次也并非攻入荊州,沒有必要鬧出太大動靜,惹得劉景升猜忌。”
點點頭,劉范既然已經這么說來,嚴顏也不再多勸。眾人迅速向竟陵靠近,嚴氏在荊州的產業不多,但也幸賴這次劉范帶過來的大量貨物。
嚴顏通過關系,將這些貨物,盡皆換成了馬匹。荊北的馬匹雖然不像江南那么珍貴,但也不是買不到的,畢竟嚴顏從益州帶來貨物也屬于稀有寶貝,自然會有商人會鋌而走險。
襄陽城內
一座占地極大的宅邸內,一名中年正喜滋滋的溫酒喝著。從江陵傳來消息,蔡家管事碰到了一個來自益州的傻帽,將珍貴的珍珠瑪瑙以及象牙等寶物,用來購買荊北只能代步的矮腳馬。
作為手握軍權,只要對方給的價格足夠高,連軍馬都敢出手的蔡家,這次,自然以極快的速度,替對方收攏的一批矮腳馬。
蔡和已經打聽過了,對方是準備將這群矮腳馬運回益州,賣給益州人。畢竟那里馬匹稀少,山地又多,用到馬的地方也不多。
吃著點心喝著小酒,蔡和心里想著美事,說起來這筆買賣還是身在江陵的蔡中打探到的。雖說蔡中才江陵執掌兵事,但暗地方面,他也摻和不少,畢竟蔡家也有私下營生的活計。
當得知有益州土豪要購買在北方都不值錢的矮腳馬的時候,蔡中瞬間來了精神,原來是江陵當地駐點的益州商人。據說他們收到了一批從益州運過來的珍稀寶物,大賺了一筆,想著這這趟船肯定還是得回益州,于是他們便打起了馬匹的主意。
生意人,當然是抱著奇貨可居的心態。當地缺少什么,才運什么過去。荊州缺益州的翡翠瑪瑙象牙,益州也缺中原的矮腳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