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京都有一個典故:「從清水寺舞臺往下跳」。
清水寺是建在山上的寺廟,跳下懸崖不死,表示必有后福而心想事成。一旦死了,也可被菩薩接往西天極樂世界,不算壞事。
據說一百五十年間大概有兩三百人干過這事,以男人為多,真有不少活下來的。
去往清水寺的巴士上,渡邊徹講完典故,對一個勁欣賞手機屏幕的國井修說:“你要不要試試?”
“你當我傻子嗎?”國井修的手機屏幕上,是剛才京都站的合影。
第一排,國井、齋藤;
兩人彎著腰,指尖對指尖,擺出卡卡羅特和貝吉塔的合體姿勢;
第二排,清野、渡邊、麻衣、一木葵;
從他們的站姿,依稀可以看出當時氣氛的尷尬,彼此間隔了一條手臂的距離。
“這就涉及到另外一個典故了:「愛情里的人,都是傻子」。”渡邊徹繼續說,“地點也在京都,不過是貴船神社。話說平安時代,以寫和歌聞名的女詩人和泉式部,在嫁人之后,又偷偷和皇室親王......”
“你哪來這么多典故。”國井修被愛情沖昏了頭,不耐煩地打斷他。
“別管他,渡邊你繼續說。”齋藤惠介回過頭,半站著,撐在椅子靠背上,“和泉式部和親王做什么了?她丈夫又怎么了?”
坐在渡邊徹身邊的班長,推了推眼鏡,也露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
到了清水寺,在巍峨的紅色仁王門前,又是合影。
班級合影結束,渡邊徹趕緊溜。
“小泉老師,我來幫你們拍照!”
渡邊徹明明是對小泉青奈說的,晃子卻不客氣地先把相機遞給他。
兩位年輕女教師,在渡邊徹的鏡頭下,化身成十幾歲的少女,擺出一個更比一個可愛的姿勢。
“拍的怎么樣?”晃子拿過相機,查看照片。
“肯定沒問題。”渡邊徹信心十足地回答,“為了應付文化祭,我學過視頻剪輯,研究過光線。”
“你拍的什么呀?!”晃子不滿道,“青奈,你看看。”
“怎么了?”渡邊徹拿過相機,指著照片說,“你看這光線,這構圖,這色彩。現在是上午,這時拍風景照,就是要采用側逆光,可以獲得比較好的立體感和層次感。你們瞧,畫面中的主體——仁王門——刻畫得多漂亮,多有魅力。”
“可是,渡邊,”小泉青奈伸出手,在相機上滑動兩下,她的身體蹭到渡邊徹的手臂,原本淡淡的香氣一下濃郁起來,“不放大的話,我們兩個的臉都看不清。”
“但是你看這光線,這構圖,這......”
“好了好了,別光線構圖了。”晃子拍了拍渡邊徹的肩,“把我們兩個拍好看了,明白?”
“......明白。”
拍出兩位女教師滿意的照片后,眾人進入清水寺。
率先抵達的第一個熱門景點,就是渡邊徹說的清水舞臺。
這是清水寺最熱門的景點,所有人都想拍照,學生扎堆,一般的游客也擠在這兒。
幾個班級再次重疊在一起。
“渡邊。”國井修用拜托的語氣喊道。
“不去。”
“為什么?!”
“我又沒有就算是死也要完成的事,干嘛跳下去?”
“啊?”國井修愣了下,“誰跟你說那個,我們再去找一木同學合影怎么樣?”
“這個呀,你早說啊。”
“當然是這件事啦!怎么樣?”
“不去。”
“......”國井修又去慫恿齋藤惠介和班長。
渡邊徹往前走幾步,站在木制欄桿前。
把山巒染成紅色的楓樹,簡單看,是紅黃綠的堆砌,但每片每簇都不相同,無論顏色形狀密度高低,自然堆砌在一起,就是難以言喻的美。
青楓的嫩綠,透著光亮;
紅楓的顏色,似火、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