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徹用力把她摟在懷里:“從鴨川游到東京可有370公里,你就在泳池里游,也太小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游?”九條美姬感受著淡淡的壓迫感,很舒適地把頭靠在他懷里。
“我現在就游給你看!”
“去吧,我看著。”
“我真去了。”
“嗯。”
“我真真真要去了。”
“去去,快去。”九條美姬作勢把他推開。
渡邊徹更加用力地摟緊她,在她耳邊低聲笑著說:“秋天河水太冷,還是等夏天吧。”
九條美姬走累了,想找個位置休息一會兒。
附近正好有一張長椅。
一只貓從景觀用的灌木叢中走出來,輕盈一躍,以獅身人面像的姿勢,在那張長椅上坐下。
它如玻璃珠般又大又透明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望著鴨川。
那副場景,像極了來地球的外星人在思念家鄉。
“怎么辦?”兩人站在原地,渡邊徹問九條美姬。
“把它攆走。”九條美姬命令道。
“鴨川崇尚人與自然結合,你看其他人,還有坐地上的。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它了,往前面再走走,還有其他座位。”
“人與自然重要,還是我重要?”
“這還用問?當然你重要。”
“那就把它攆走。”
“沒問題。”
渡邊徹走過去,在貓跟前蹲下:“京都的朋友,能不能讓一讓,我們是從東京來的客人,特意跑來看鴨川。”
貓不理他。
“聽不懂?”渡邊徹換上{被關西人聽到,一定會跟他打一架}的京都腔,“喂,別讓我在女朋友面前丟臉,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貓轉過毛茸茸的圓臉,和他對視一眼,又繼續眺望遠方,思念故鄉的風景。
渡邊徹抬起頭,對站著的九條美姬說:“我覺得這貓可能認為我是傻子。”
“我也覺得你是傻子。”
“原來如此,我還在想我為什么會做這種事?這樣就說得通了。”
九條美姬緊繃著臉,冷冷地俯視他。
但仔細看,她嘴角上揚,撫平,上揚,撫平,最后終于撲哧一聲笑出來。
因為不想笑卻笑了的原因,勉強在笑出來之前,表現成不屑的樣子。
渡邊徹笑著站起來,摟過她的細腰,嘆著氣說:“走吧,就讓這貓繼續待這兒,我們兩個傻子換一個地方坐。”
“你說什么?”
“我是傻子。”
“哼。”
兩人往前走,還好沒有再從灌木叢里蹦出一只貓來。
渡邊徹把椅子擦干凈,兩人總算坐下,靜靜欣賞鴨川風景。
溪水中的石頭上,游客蹦跳著走過,在上面拍照;
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坐在河堤上吃烤年糕,身邊還放了瓶120円的綠茶;
溪邊小路,日料店的木制露臺下,一位中國來京都大學讀研的青年,抱著吉他,唱成都版《京都》。
跟哭一樣,實在難聽。
在‘走到花見小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的歌聲中,渡邊徹指著水草里的鴨子:“不知道拔了毛,能剩下多少肉。”
“不是人與自然嗎?”
“吶——”渡邊徹不滿地吃醋撒嬌道,“人與自然重要,還是我重要?”
九條美姬受不了似的白了他一眼,風情萬種。
渡邊徹笑起來,湊上去,吻住她。
這是一個不含任何**的吻,只有淡淡的溫馨縈繞在心里。
鴨川的水清澈見底,撞在石頭上,濺起的水花,在秋日暖洋洋的陽光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