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一日,小雨,刮著西南風。
做了仰臥起坐和俯臥撐,洗完澡的渡邊徹,走下出租屋的樓梯。
透過透明的雨傘,仰望天空。
從口中呼出的氣息,如白云般隨風飛揚。
每當那些白色的霧氣,飄升、消散在雨水中,寒冷似乎就更增一分。
他今天依然是襯衫和西裝外套,外套的扣子也沒扣上。
這一切的功勞應該歸【氣血藥】,就算從春天開始,每天堅持鍛煉不停歇,但渡邊徹還是有自知之明。
‘像這樣不驕傲自大,也是我了不起的地方。括號,學自清野凜。’
渡邊徹旋轉透明傘,雨水飛揚,形成一道道迷你瀑布,他邁開步伐,朝車站方向走去。
下雨天,鞋柜處濕漉漉的一片,有雨傘滴落的水珠,也有學生腳底的污水。
渡邊徹把傘放進桶里,從鞋柜里拿出情書和室內鞋。
把情書塞進書包,正穿鞋時,清野凜走過來。
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除了圍巾,校服外面還穿了漂亮時髦的冬衣。
“早上好,清野同學。”
“早上好。”清野凜只露出眼睛的小臉,看了他一眼,又掃過他敞開的制服。
“不是為了酷,我真不冷。”渡邊徹解釋。
“謊言。”
“嗯......要說一點耍酷的想法也沒有,的確是假的,但我真的不冷,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說著,渡邊徹下意識把右手從褲兜里抽出來,朝清野凜伸去。
伸到一半,突然意識到這個動作不合適,而且清野凜能分辨他話里的真假,又準備揣回兜里。
但手已經被清野凜握住了。
她的手,冷得超乎想象,就像冬天光腳走在瓷磚上。
她的手,很小很嫩,就像剛出生的梅花鹿,小小的、可憐的那么一只。
清野凜點點頭,似乎認可他的確不冷,又慢條斯理地繼續換鞋。
渡邊徹站在她身邊,想著要不要給她一些【氣血藥】。
這的確是好東西,配得上‘補先天,養后天,潤生化之源’的生澀介紹語。
但清野凜體寒怕冷不是一兩天,這個冬天突然好了,他家里那位大小姐絕對會發現。
清野神又從不鍛煉,這么突兀的改變,九條美姬立馬會把矛頭對準有前科的他。
然后,隱瞞【氣血藥】都是小事,不給自己女友,反而給其他女人,這絕對會迎來血色的冬天。
真是難辦。
清野凜換好鞋,兩人朝高一所在的樓層走去。
渡邊徹知道她冷得不想說話,也沒有主動聊天。
嗅著她身上清新澄透的味道——有點像冬季清晨第一口空氣,渡邊徹一言不發地進了自己的教室。
教室里,連身強體壯的國井修,也穿上了針織衫。
對于渡邊徹的囂張穿搭,四班男女一致認為在耍酷。
渡邊徹懶得和他們解釋。
他可不想把手給這些人摸。
到了中午,學習成績貼出來了,盡管下著雨,張貼成績的走廊上全是水,依然擠滿了人。
國井修關心一木葵的成績,拉著渡邊徹和齋藤惠介一起去了。
“麻煩讓一讓。”
渡邊徹一開口,最里面的某位女生就嬌聲喊:
“渡邊君,你又是第一哦!恭喜你!”
“謝謝!”渡邊徹提高音量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