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野阿姨也要吹嗎?”
“當然是你們年輕人吹給我們聽啦。”
“美姬也是學小號的?”渡邊徹好奇地問九條美姬。
“我還學過打擊類樂器,”九條美姬笑吟吟地說,“你要不要試試?”
“......一定,有空的話。”
傭人拿來樂器。
兩位圣誕老人的孫女,一頭賣萌的公鹿,吹《鈴兒響叮當》,吹《圣誕之女》。
小號原本屬于獨奏的樂器,音質嘹亮,但清野凜和九條美姬兩人互不謙讓。
再加上搖頭晃腦、把雙簧管當嗩吶吹的渡邊徹,聲音亂糟糟一片。
不過倒是很有圣誕派對的氣氛。
熱鬧非凡,吹到高興處,九條母親用意大利唱起歌,高音華麗清脆高亢;
渡邊徹變換節奏配合她。
等九條母親唱完,清野母親又用女低音唱爵士樂。
在這之后,九條美姬被母親逼著唱了松田圣子的《制服》;
清野凜唱《如玫瑰般綻放,如櫻花瓣散落》;
輪到渡邊徹,一開口,四人讓他繼續吹雙簧管去。
氛圍活躍,一陣陣歡樂而開心的笑聲,響徹廣闊的客廳,在十米高圣誕樹的枝丫間,穿梭回旋。
九條母女合唱歌曲,清野凜吹小號伴奏時。
“烤乳豬沒了呢。”清野母親突然說。
桌子上并不是一整頭乳豬,而是乳豬切片擺盤,取少許最美味的部分。
“渡邊君,”清野母親站起來,“麻煩你一下。”
“好。”雖然奇怪為什么不讓傭人端上來,但渡邊徹還是跟著站起來。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客廳,走進廚房。
沒有讓廚師切片,清野母親戴上手套,自己動手。
渡邊徹在一盤端盤子。
刀劃開烤得金黃的豬皮,發出脆脆的聲音,刀面上,逐漸染上一層光亮的油脂。
光是聽這聲音,渡邊徹就想吃了。
清野母親一邊切,一邊擺盤,嘴里說:
“渡邊君,你和凜的關系怎么樣?”
“算是朋友。”渡邊徹看著烤乳豬,琢磨著它哪里最好吃。
“朋友的話,凜的事,你應該知道不少吧。”
“嗯。”渡邊徹收起食欲,靜靜等她接下來的話。
“渡邊君,從那件事后,你是凜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幫幫她。”
“幫她?”
“她不能撒謊這件事。”
“您認為這件事不好嗎?”
“你認為呢?好,還是不好?”
渡邊徹看著清野母親,明明是貴太太,用刀把乳豬切片的動作,卻十分熟練。
“我認為怎么都好。”他說,“我和清野同學說過,我會是她永遠的朋友。”
“沒有人能和可以看穿謊言的人一直待在一起。”清野母親繼續切割乳豬。
渡邊徹正要說什么,清野母親打斷他,搶在他前面開口:
“你現在年輕,你們才認識不到一年,因為新奇,因為她漂亮,所以你感覺也沒什么,等過幾年,等你二十歲,三十歲,你能保證依然可以待在她身邊嗎?”
“那我應該習慣了吧。”渡邊徹笑著說。
清野母親抬頭看他一眼,開玩笑似的說:“你要是半路跑了呢?”
“半路跑了?”
“這又不是強制性的事情,你當然可以隨時離開她。”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不能指望別人遷就她,必須讓她自己改變?”
“如果能這樣,當然是最好的,不管是對凜自己,還是對清野家。”
乳豬被架著,四肢擺成它靠自己擺不出、也絕對不愿意擺出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