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小貓個個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一看就是飽受過各種摧殘。
工作臺上更是放滿了各種各樣用于欺負小貓的工具,包括胖橘之前所遭遇過了電擊器。
先前那只一直在哀嚎的,叫做花花的小貓。
此時已經安安靜靜地躺在貓不白的懷里,乖巧得就像是一只小嬰兒。
不愧是因為同類之間天生的信任感,貓不白輕輕松松地就將一開始還極度恐懼的花花的情緒安撫了下來。
而且她不僅將花花的情緒安撫了下來,也給整個房間里的貓帶來了希望。
她正在用貓類的語言跟它們交流,路懷秋也聽懂她說的是什么話。
但可以看得出來,這一屋子里的貓,都很喜歡她,也愿意相信她。
“要是人也能這么信任同類就好咯。”路懷秋不由得心想。
一個小時后。
城管部門的終于派來了人。
來者開著一輛純黑色的專車,但推開車門后路懷秋看到的卻是一個穿著便服的中年男人。
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臉上一副很疲憊的表情。
“怎么又是你啊。”
看到唐雨笙后,他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臺詞。
說話的語調中透著一股大寫的心累。
“害,這不是出事了嗎韋哥,也不是成心打擾你下班回家吃飯的。”
唐雨笙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地笑道。
兩人一副格外熟稔的模樣,一看就知道來人沒少給唐雨笙兜著爛攤子。
經過一番介紹后。
路懷秋得知這男人名叫韋剛,是一家國有上市企業的員工,平常工作日的時候總是忙得像陀螺一樣連軸轉。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總算是能松上一口氣,回去跟家人吃個熱飯了,卻突然緊急接到任務,這才一路調轉車頭奔來。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畢竟大伙都是為了工作。”
“真要說起來,最辛苦的還是你們這些一線的同僚。”
“哎,其實我們這些躲在后面打工的,最佩服的還是你們這樣的兄弟。”
韋剛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在其上刷刷刷地記錄現場實況。
“說得好,既然那么有覺悟,那還不趕緊給老娘安排加薪?”唐雨笙理直氣壯道。
“?”韋剛差點腳一滑閃了自己的老腰。
原本還以為唐雨笙會感動得稀里嘩啦,說出一些感人肺腑的臺詞出來呢……
你這話說得這么直白,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氣氛都白搭了啊喂!
“……回頭我幫你給上頭說一聲。”
韋剛低頭寫著字,很是無奈地答道,“我干這行這么多年了,敢這樣跟領導講話的人,我也就只見過你一個了。”
就像他在單位一樣,工作能力強,業務成績高的人,老板看他們的眼光都明顯與眾不同。
哎,大概這就是強者叭!
“一樣一樣,像你這么好說話的大叔,我也就見過你這么一個。”
唐雨笙一副稱兄道弟的語氣拍了拍了韋剛的肩膀,嬉皮笑臉地說道。
“去去去,小屁孩子,少給老子貧嘴。”
韋剛憋著笑說道,“走了啊,我也是拜托你了小祖宗,以后動手的時候悠著點兒行不?”
“別動不動就擱這兒拆房砸樓的,給我省點事兒!倆小孩還在家等我煮飯呢,這會兒都該餓傻了。”
“好嘞,辛苦您了。”
跟兩人道別之后,韋剛轉頭走向了自己的專車。
他看上去確實是疲憊了一天。
腳步又沉重又緩慢,腰板也挺得不太直,兩邊肩膀也不自覺地縮著,像個腎透支的老男人。
他回過頭的時候,路懷秋看到他后腦勺上的一小區域,發量顯得有些稀疏,其間還摻雜著好幾根白色的頭發。
路懷秋心想,這個背著生活的男人,年輕的時候一定也很英俊瀟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