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兒子他今年虛歲17。
這樣的歲數,又經歷了什么事兒?
他又不是有眼力勁的人。讓他自個兒挑,自個兒選,他又能選個什么好的?
就在他苦悶之下,他們這一行人就沉默無聲的回到顧家崗。
在黃昏時分,趕到家之后,顧言璋的院子里就開了酒席。
兩位新娘在全福嬤嬤的攙扶之下,跨火盆,去晦氣,準備梳洗打扮后,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對拜。
然而,馬大丫是個什么東西都沒有的人。根本就沒有新衣服換,娘家人也沒來。
注意到坐在飯桌邊上的那些人,這個時候都隱晦的打量她,說著什么這是馬家的一類的話,馬大丫當時就紅著臉,低著頭,恨不得找個縫鉆進去。
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某些人的不屑和調侃。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們,似乎都在說,她家里的人不懂禮數……
人群中的顧二柱,聽到那些人的嘲笑聲,他也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鉆進去。
他這個時候,已經后悔的不行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當初的時候,怎么就挑中這馬家的姑娘的……
就在顧二柱狠狠的盯著馬大丫之際,馬大丫就被全福嬤嬤,拉進了新房里。
“閨女,咱們得趕緊的梳洗打扮下了。你夫家人妥帖,也愿意給你撐臉。熱水早就已經準備好。連梳虱子的篦子,都交到了我手上。來,你先把你這身臟的不行的新衣服,都扒下來。去泡個澡,洗個頭……”
馬大丫一聽這話,心里就急了,“嬸子,不行啊……,我,我沒有換洗的衣裳啊……”
那全福嬤嬤聽到這話,把她上上下下,來回打量了一番之后,她就找上了坐在,正在招待那些賓客的陳萱萱。
陳萱萱聽到她說,馬家閨女啥都沒有,新衣服都沒有一件,更別說換洗的了。她下意識的在心里搖了搖頭。
重女輕男的家庭,一般都這樣。叫女兒出嫁的時候,彩禮錢越高越好。有時候,他們還恨不得她光著屁股出門。
想到自己那里,其實還有一套,她自個兒不怎么穿的衣裳。陳萱萱想了想,就跟自己老娘告罪,回了最里頭的內室,從衣柜里拿出了那件衣。
這衣服不管是款式,還是顏色,都特別的老氣。
穿在人身上,像是活生生的老了二十多歲。
想到老二媳婦兒今年才十八,年輕的很,穿上這衣服后,再怎么顯老都應該撐的住,于是,陳萱萱就把那件長到腳踝的藏青長袍,遞給了那全福嬤嬤。
那嬤嬤把衣服拿到手上后,一雙眼睛當時就亮了。
“這布料,可真厚實。針線也縫的好!而且,這上面一個補丁都沒有……”
“這樣的好衣服,應該得要幾百文的大錢吧?”
陳萱萱聽了,當時就笑著點了個頭,“這衣服啊,可是我壓箱底的好衣!我平日里,可舍不得穿的。嬤嬤,你也知道我是個農婦,就算有點錢了,每天都要做農活,處理各種各樣的家事。好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磨爛的……”
曉得這衣服貴重,全福嬤嬤拿衣的動作都小心了一些。
想到馬家閨女身上,有不少的虱子,她想了想,就趕緊的跑到顧家老屋。開始親自用皂莢,給她洗頭洗澡,搓洗她身上的泥垢……
下了大力氣,足足洗了一刻鐘,她才把馬家閨女身上的臟東西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