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又死人了……”一個小捕快氣喘吁吁跑過來,停在周清喜的面前,再之后的話,已然說不下去了。
一提到命案,這是周清喜最為懼怕的事情,案情的發展,與烏紗帽緊密相連,稍有差池,自己十年寒窗苦讀不僅白費工夫,弄不好連小命都給交代了。
還沒從受驚馬的事件中返過神來,又突然來這么一出,更讓周清喜神色惶遽。
色如死灰的周清喜轉向周方:“爹啊,你看這前一個兇殺案還沒理出個頭緒,接著又死人了,明擺著是不想讓你兒子安生一會。你如果想保住你兒子的小命,以后就不要在床上躺著了,好不好?”
周方瞥視了一眼欲哭無淚的周清喜,沒好氣的斥責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之前你是少見了死人嗎?這一會怎會這樣膽怯?你……行行行,我幫你還不行吧?我這輩子是不是欠你們的,一個是你,一個是你師妹……”
被無辜牽連的柳凌聽不順耳,辯駁道:“師父,你要數落師兄,可別扯上我啊……喂,師父,你欠我什么?莫不是欠我銀子?”
“臭丫頭!”周方舉起巴掌,毫不猶豫地拍在柳凌地頭頂上,“就你跟錢沒仇,天天都想算計我腰包里的銀子,對了,你今天答應我的山珍海味還沒有兌現,一定要記帳上。”
“也不知是誰算計誰的銀子,饞嘴的老頭。”柳凌撫摸著被打痛的頭,上嘴唇與下嘴唇不停地碰撞,沒人聽得出她小聲嘟囔的是什么。
……
京城之大,與別的州縣相比,要超出幾十倍,甚至幾百倍,不僅有望不見頭的護城河,就連城里也是大河小河互相串聯。
雖然河水淺薄,倒是比不了江海那么深邃,當然看不到什么巨型船只,但是漂浮幾十條小船、中型花船,方便游玩、或者抄近路的人驅使,還是不在話下。
東城縣與北城縣管轄的交界河,中間連接著一個很長的石拱橋,百姓盡可以來去自如穿梭于兩縣之間,河岸上方的兩側,店鋪繁多,人來人往,不比大街上少了多少熱鬧。
此時,晴空麗日,陽光燦然!
岸上圍堵了眾多的百姓,他們每個人的臉上卻少了平日的笑臉,神情嚴肅,死死盯著不遠處躺著的一具尸體。
原本這交界河屬于兩縣,尸體是在石拱橋最大的橋洞,緊挨著壁沿的水底下發現的。
北城縣令為了推脫,不想粘手這么大的麻煩,便以石拱橋中央為界,而發現尸體的位置,偏向東城縣的地界,案情當然也要由東城縣來解決。
周清喜百口莫辯,只能自認倒霉,無奈應承下。
一個二十有余的年輕船夫,臉色黝黑,身著樸素,短衣長褲布滿了皺褶,全身上下濕漉漉的,顯然是剛從水里爬出來的。
船夫向周清喜彎腰一躬:“回稟大人,我們本是小船,每天來往行駛不少于幾十趟,就為了客人的喜好。
平時過橋,由于橋洞狹窄,我們都是有順序的,一向以單排度過,以防碰撞,或有翻船的跡象。今天的天氣尚好,坐船游玩的客人也比較多,船只相應的擁擠了些。沒料到小民的時運如此之背,偏偏碰到一個性急的主,非要小民從一旁擠過去。
為了銀子,小民也只能違背平時的規矩,不料行駛橋洞的長度不到一半,卻怎么也走不動了,小民只以為是離橋洞的壁沿太近,而觸了礁,便親自跳下水查看,結果和壁沿并無關系,而是水下多了一塊巨型石頭。
小民竭盡全力,好不容易才把石頭搬離船身,誰曾想,突然就漂上來一具死尸,虧得是在人來人往的白天,不然,小民定會被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