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走進來的下人們,早已在桌子上擺滿了各色菜肴,椅子也已放在該有的位置。
三人在椅子上落座,下人們也跟著全部退了出去,這是徐澤一向的規矩,從不喜歡被那么多眼睛盯著。
徐澤的筷子剛拿起來,徐凡控制不住心中的不快,怨聲連連:“我已經給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即便這一桌子都是山珍海味,大哥不在,我的胃口就提不起半點興趣。
非要讓我來,這來了又怎樣?還是你們先吃吧,我困了,想早一點去休息,父親母親慢用。”
徐凡站起身就要走,被徐澤猛然呵斥一聲:“站住!坐下吃飯,吃不飽,就別想走出這個廳堂!”
徐凡看著徐澤兇厲的表情,內心縱有千般不悅,也不敢再有抗拒,只好有坐下來,低頭吃飯,低頭喝湯,一直默不作聲,不愿意搭理任何人。
徐夫人心疼徐凡,對徐澤說道:“老爺,凡兒也是與韻兒感情太深厚,自從韻兒被無端牽連貶去東城縣衙當捕頭,每天忙里忙外,與凡兒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
凡兒親自去請,都沒能讓韻兒早一點回來吃完飯。凡兒年齡尚小,不懂得如何收放自己的心情,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
你就別為難孩子了,他若沒胃口,勉強吃了,反而對身體不好。要不,你就讓他回去休息吧?”
徐澤橫眉怒目:“不行,就你慣著他,放到別的家庭,他們兄弟倆感情深厚,確實是件好事,但是我很不喜歡凡兒與韻兒走的太近。
你好好看看凡兒,執拗、偏執、不喜上進的心,完全與韻兒如出一轍。我已經毀掉了一個兒子,可不想再毀掉第二個兒子。”
“老爺,你怎能這樣說韻兒呢,挺好的孩子,在你嘴里,從來都是一無是處,我與你的見解倒是略有不同。
我反而覺著凡兒與韻兒在一起的次數多了,卻是越來越懂事不少,也知道什么是情深意重,什么是親疏遠近,這不挺好嗎。
兄弟倆雖然不是一母同生,但感情深厚,總比那些薄情寡義之徒要強上百倍吧。
好了,好了,以后我不允許你再說韻兒的不好,手心手背都是肉,你這樣老是嘴不留情,每天指責孩子,好像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叫他怎能不傷心,定當抱怨我們倆偏袒凡兒多一些。”
徐澤很不贊成徐夫人的一番勸解,反而不悅地臉色黑沉難抑:“就你一直縱容他,讓他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就說現在,在刑部當個照磨長,那是多好的一個差事,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我可是費勁老臉才求來的。
他倒是臉皮厚,還以為是自己的本領,要不是你阻攔我說出實情,我定會給他當頭一棒,以此滅了他的傲氣。
在刑部,真是丟盡我的老臉,利用吃飯的時間,不好好值守,反而睡大覺,一覺醒來,許多重要的卷宗竟然不翼而飛。我一氣之下,把他貶為捕頭已經算便宜他了,如果換了別人,有可能連腦袋都保不住。
你知道他們都在背后說我什么嗎,說我堂堂一個刑部尚書,竟然養了一個朽木不雕,外表看著人模狗樣,其實是個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徐澤突然停下,大聲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