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案情重要,這種不平靜的內心只能先放著,委屈一下,或許就過去了。
從他們站在房頂上的那一刻起,迎著廊檐下的紗燈,就已然看到整個院子里的構造,這是一個二進院,從自由出入的南門進去,兩邊就是影壁。
靠南邊是一排門朝北的倒座房,再往北走,又出現一個垂花門,走進去,也就是二進院中的主院。
主院兩邊有東西廂房,最北邊一排,中間是正房,正房兩邊側是耳房。
此院子雖算不上豪宅,但要比魏軒的家強上百倍。
兩人落至院中,徐韻的心里就開始打鼓,看著不算大的院子,但要在夜深人靜,黑燈瞎火的晚上,從接近于二十間的房子里,馬上確定呂媛的住所,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不過,徐韻倒想看看柳凌如何面對這種尷尬。
只見柳凌不慌不忙地順著游廊到了西廂房,側耳傾聽了一陣,并沒有聽到有人喘息地聲音,這才轉身對徐韻擺了擺手。
徐韻半信半疑,緩步走進:“你確定嗎?別被人抓住,可就得不償失了。”
“別廢話,跟著我走就對了。”柳凌不喜歡徐韻置疑她的本領,走到大門前,從頭上拔下一根粗大的鋼針,慢慢伸入鎖孔,三下二下就被打開。
徐韻差異的凝視著柳凌,長吁了一口氣,幸虧柳凌是衙門里的人,要是換了市井之徒有這樣開鎖的技術,全京城還不亂了套。
徐韻瞧著眼前的女人,深閨里的規矩一個都不會,旁門左道倒是樣樣精通,不知是該恭維她,還是該貶低她?
兩人進了屋子,徐韻用火折子點亮了不遠處的燭臺,三開間的房子乍然一亮,層層疊疊的掛著粉紅色的幃簾,早已失去人間煙火的銅香爐立在屋子中間。
兩側設有一對紅漆案幾,左邊的案幾上,豎立著一個大點的銅鏡,旁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珠釵,緊挨著珠釵的地方,依次羅列著女子敷粉、畫黛眉、點額黃,描斜紅、點口脂等一切所要用到的物件。
右邊案幾上,設著杯箸酒具,樣樣俱全,旁邊還有一個汝窯花瓶,里面插有一束早已干枯的各色花枝。
再往里就是一排奇花異草樣式的彩屏,張護著一張偌大的床榻,粉紅色的紗幔把床榻緊緊包裹。
緊挨著床榻,有兩個偌大的紅漆柜子,里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色彩艷麗的襦裙。
……
柳凌掀起床上的紗幔,一屁股坐在上面,動作太大,臉上的面紗險些掉了,
柳凌掛好面紗的繩索,拍了拍旁邊:“要不你也來坐上一坐?”
徐韻走進柳凌,并沒有坐上去,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個房間就是呂媛的閨房?”
柳凌淡然一笑:“這很簡單!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也就是這十幾間房子,正房肯定是沈氏居住的,兩邊的耳房只能是下人門的房間。
至于東西廂房,憑著民間的俗套,除了正房之外,東為首,西為次,沈氏的兒子是將來要繼承呂家家業的未來正主,理所當然也會住在東廂房。
呶,我們待的西廂房定然會是呂媛的房間。不過,一個不算大的院子里,能看到這么一個溫馨舒適的閨房,正說明呂媛的品味很高。如果有可能,真的很想見見她本人。可惜……
徐捕頭,你也看到了,這里所有的一切井然有序,金銀首飾無一不缺,衣服也是滿箱滿柜。
假設呂媛心甘情愿的被魏公子藏起來,憑著魏公子家里一貧如洗的窘境,呂媛定會把這里洗劫一空,怎可能把自己日常所需的東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