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亥時,秦玄終于從昏迷中醒轉過來,他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圍在他床邊的周方、周清喜、柳凌、徐韻,他們四人的眼神犀利無比,如同把他當成怪物一般凝視,讓秦玄有種想逃避的沖動。
柳凌伸了伸攔腰,打了一個哈欠:“秦玄,你終于醒了,為了能夠等待你醒來的那一刻,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下好了,我也不用這么費力的站著了。”
柳凌指著身旁的徐韻,吩咐道:“你趕緊扶他坐起來。”
徐韻不屑地表情,斜視著柳凌:“我為何要聽你吩咐?要扶也是你扶。”
“你本就是跑腿的捕頭,難道……”
“好了,好了,你們倆能不能別吵了。”周清喜打斷了柳凌的話,朝著外面擺了擺手,“你們兩個過來,小心扶著秦玄坐起來。”
等秦玄坐好,周方、周清喜父子倆在房間靠墻的一排椅子上,各自落座。
徐韻并沒有去坐,而是站在周清喜的旁邊。
柳凌本想也坐過去,總覺著這種氣氛會讓秦玄感覺如同開會一般,少了審訊時的嚴肅,同時也會讓他產生松懈后的敷衍,柳凌干脆就直接站著。
柳凌并沒有馬上去質問秦玄,就在她的眼神游移不定時,無意間發現徐韻的腰間多了一把漂亮的匕首,整個鞘殼上鑲嵌了很多玉石,顏色也十分艷麗。
柳凌的眼神光彩四射,便走近,趁著徐韻不注意的空隙,伸手拔出。
徐韻一把抓住柳凌的手腕,質問到:“你想干什么?你拿我的東西,有沒有問過我同不同意?”
柳凌嘿嘿笑道:“暫借,暫借……哎呀,你看你的匕首鞘殼上,這么多灰塵,我給你擦擦,不收你銀子的。”
柳凌趁著徐韻走神的空隙,及時掙脫了徐韻,徑自走向秦玄。
柳凌伸手扯起裙擺的一個角,一邊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徐韻地匕首鞘殼,一邊問道:“秦玄,肚子上的傷口,現在感覺是不是很疼?”
秦玄沒有回答,只是眉頭微皺了一下,顯然是提醒了秦玄地痛楚。
柳凌接著說道:“你說這個沈夫人也真是,說話就說話,干嘛動手呢?你看你這臉色都憔悴成什么樣了。嘖嘖!可憐地孩子,如果讓你爹娘看見了,定要心疼不已。嘖嘖……”
正說著話,柳凌突然拔出匕首,明晃晃地刃上如同鋸齒一樣排列著。
柳凌的雙眸緊盯著不同尋常的齒刃,問道:“秦玄,你還記得沈夫人拿什么刀捅的你嗎?你再看我手里的匕首,這不一樣的齒刃,如果再次刺向你的腹部,會不會把你的肉穿出花瓣一樣的形狀?”
秦玄依舊沒有回答,只是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但臉上恐懼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
這時,柳凌手里高舉匕首,慢慢開始靠近秦玄,迎著燭光,匕首反射出來特別耀眼的光,錚亮無比。
秦玄看著越來越近的柳凌,心里更為驚懼,他的兩只手也開始不規律地抓撓被褥,大叫道:“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你要想清楚,你這一刀下去,我肯定會被你殺死的。
我知道我殺了人,也活不了,但我還不想現在就死,因為有人欠了我一筆不菲的銀子,我必須討要回來,把它送給爹娘養老,也算我這輩子對得起他們的養育之恩了。”
柳凌停下了腳步,冷然一笑:“噢,沒想到你這種冷血的人還挺孝順,就是不知是誰欠了你銀子?要不要分享一下,或許我還能幫你去討要?”
秦玄支支吾吾:“不能說,不可說,我答應了那人,即便你殺了我,也不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