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碰見眼鏡蛇,有點驚慌失措,忘記自己的驗尸工具,現在必須清醒一點,如果徐夫人過來,好歹能夠搏上一搏,先別管輸贏,盡力就好,死的時候,也不覺著虧。
突然,正房里亮起了輝煌的燭光,左右扭動的紅綢,依舊懸掛在房頂上。
此時的柳凌,內心并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是一種期盼已久的驚喜,三步并作兩步,走進了房間,把紅綢一條一條撩開,徑直向存放棺材的地方走去。
果如所料,那六口棺材依舊躺在原地,棺蓋也都是打開的。
柳凌依照師父周方的教導,把房間里所有的燭臺,全都搬到了棺材的旁邊,一個通亮的空間,乍然亮起。
柳凌再次仔仔細細檢查了所有的尸骨,竟然還是一無所獲。
柳凌一手托著胳膊肘子,一手輕輕敲著下巴,呆呆地看著眼前地尸骨。
無論是病死、毒死、殺死、打死等等,每一個死者都會有一個合理地死因。
可是,從她們骨骼地每一寸,卻都檢查不出任何跡象。
雖說單憑尸骨辨別死因,是最難下手地事情,但只要是有經驗地仵作都可以找到死者的死因。
柳凌頓感自己是學藝不精,沒有學到師父教給她的精髓,這才找不到她們死因的癥結所在。
……
柳凌踱步在每口棺材的空隙中,凝視著飄蕩地紅綢,若有所思。
時間在一點點消耗著,許是柳凌沉思太專注,從沒有專注腳下,竟然一不小心,腳跟不穩,踉踉蹌蹌一瞬,又再次搖搖欲墜,直接趴在了棺材里。
咔嚓咔嚓的響聲傳來,整個尸骨的骨架被柳凌重重地身體,壓得馬上斷裂。
我的親娘!
與尸骨相擁地柳凌,內心一顫,雖剛剛擺弄過,卻也無法抵制與尸骨面對面親近,如果不是柳凌及時撐住了手臂,定要出現相吻在一起的尷尬。
柳凌俯身看了一眼,自己身下慘不忍睹的尸骨,心生愧疚。
伸出右手,輕輕拍了拍唯一完好無損的頭蓋骨:“姐姐恕罪,姐姐恕罪,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想盡力找出你們被害的死因,才會侵犯到你們。恕罪,恕罪……”
柳凌念叨完,慢慢從棺材里爬起,走到燭臺最近的位置,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衣裙有沒有被扯開口子。
還好,竟然完好無損!
就在這時,柳凌感覺自己的右手手心異樣,伸展開仔細瞧去,上面貼附著少許的淺灰色亮閃閃的碎末。
不仔細看,倒是像極了被腐蝕變色的頭蓋骨殘渣。
仔細聞了聞,似乎又有輕微鐵銹一樣的味道,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銀子化成的水,后來經過時間的沉淀,由水變成了粉末。
由于量少,辨別受阻,柳凌便重新來到剛剛被她壓碎的尸骨旁邊,再次把手放在頭蓋骨上抹了一把,竟然粘了更多。
正好,頭蓋骨已經被柳凌的身子壓得分了家,她索性直接拿在手中,對著燭火,順著冠狀縫看去,有一個極小的孔洞,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而且從孔洞中流出少量的銀末。
此刻的柳凌已全然明白,眼前的死者在生前定是被人用迷藥迷暈,然后,用一種特殊的工具,從頭蓋骨冠狀縫里刺入到大腦,再把銀子化成的水,一點點灌到里面。
而死者在重度昏迷時,無需掙扎,人馬上就會窒息,再到死亡,時間很短暫,她的皮膚外表與骨骼是不會有太多變化的。
最后,兇手再把死者的頭皮處理好,就連很有經驗的仵作,只要不做到更全面更仔細的檢查,是看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