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韻又為老花匠倒了一杯酒,放到老花匠的手中:“是府里人干的嗎?”
老花匠一飲而盡,好似不盡興,自己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飲而盡,這才接著說起:“培育紫菊的目的,除了我,沒人知道,別人偷走那些花枝,除了好看好聞之外,別的什么也做不了……不過,三夫人倒是挺喜歡那些紫菊的香味,自從紫菊被偷走,她三番五次來問我紫菊的下落。”
“即是這樣,顯然與三夫人無關……或許有人偷聽了大夫人與你的談話,便也想著發筆外財。”
老花匠苦笑了一聲,滿臉的褶皺越來越明顯:“即便他們偷聽見,又能怎樣?你別忘了,那些只是大夫人初試的樣品,才僅僅只有十幾棵紫菊而已。
再說了,女子用的妝容品類,制作工藝復雜,只有花瓣才能用上,根本就做不出太多的東西,定然也發不了多大的財。”
徐韻沉聲問道:“你不會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吧?”
老花匠瞪著雙眼,怒容乍起,猛然往嘴里塞了一口菜,又一口飲干酒杯里的酒,狠狠地放下空酒杯,
他分明就是對整件事情,發生地莫名其妙,而感到一種無奈,怒火中燒,又不知從何發泄:“當然沒有,我想去告訴大公子,可大公子一直沉浸在大夫人瘋癲的傷感之中,根本就不想聽任何人與他說些什么。
后來,我曾經想過自己去尋找,當晚,我看到路上有掉落的新鮮泥土,還有通往圍墻的一串腳印。
到了外墻,我卻并沒有發現這些痕跡,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缺少了這些線索,我根本就無法去尋找。
天亮之后,我不死心,憑著路上的行人少,破壞力也不重,便在方圓二里地去找,結果一無所獲。最后,我只能選擇放棄。”
“草藥的配方,大夫人告訴你了嗎?”
老花匠長嘆了一口氣:“沒有,這是大夫人費勁心力琢磨出來的,怎可能隨意告訴別人。”
“也就是說,大夫人現在已經瘋癲,紫菊的培植,就等于失傳了。”
“沒錯,這便是我這一段時間最痛苦的事情。那十幾棵紫菊,我就像照顧孩子一樣,盡心盡力,好不容易伺候大了,竟然慘遭翻天覆地,就如同剛從夢中忽然驚醒,什么都不復存在一般。”
“會不會偏偏就是府里人偷的?”
“我也懷疑過,可看誰都不像是壞人,無法判定。只能祈禱大夫人快點好起來,遺失的紫菊,定然還能重生回來。
老天不公,為何把災難降臨在一對苦命的母子身上,不公,不公……”老花匠抬手砸在桌子上,對半年以來的郁憤難耐,予以得到一點釋放。
此時的他,一杯接著一杯,再次進入酒興濃郁的狀態,很快,老花匠已經酕醄大醉,無法自控,又哭又笑,嘴里嘀嘀咕咕,也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最后,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徐韻只好背著老花匠,睡到了床上,并為他蓋上被子,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