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老天都嫌他嘮叨,第二胎還真是個女孩,得你姑姑這個孩子時,你爺爺可高興了,恨不得什么好的都給她。”
“可對外卻擺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生怕別人說他重女輕男。”
“后來,你小叔出生了,可惜那時候你爺爺…身體已經不好了,可總想著,自己再熬一陣,要等到孩子再大些自己才能安心離開。”
“可惜,你爺爺還是沒等到…那時候還一個勁的在那說,自己絕對能等到的…”
“不過也好,早走的人早托生,再尋個好一些的家,說起來你爺爺現在應該也是三十好幾的漢子了。”
明明是笑著講述這些事情的,可秦湘總覺得一陣的心酸。
她張張口,卻不知道如何安慰。
“湘湘你不知道,你爺爺以前可喜歡雕東西了,你爸那手藝,就是從他那一點一點學來的。”
“你爺爺木工好,東西雕的好,家里那些老物件,好多都是你爺爺自己做的,那時候吃不起飯,有人提出要買家里你爺爺用樹雕好的猴子,你爺爺都沒舍得賣,說猴子是你爸爸的生肖,這個要留給你爸爸的。”
這件事,秦湘倒是知道。
他家里放著一個一人高的猴子,占據了家中書房的一半位置。
秦母幾次吐槽過這個雕像,不明白秦父為何要將屋里放這么大個雕像干嘛。
只到有一次秦母打掃衛生時被不小心被雕像碰到腰,生氣要將雕像送給樓下撿破爛時,被秦父阻攔著,說這是父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
這件事,秦母和秦湘根本就不知道。
也是那次秦父解釋了為何他這么珍貴這個木雕時,她們才知曉其中的隱情。
秦奶奶嘆口氣,語氣愧疚:“三個孩子里,你爹是老大,從出生以來就帶著大人們的期望,想讓他出人頭地,想讓他爭口氣,你爸也努力,那時候大學多難考啊,你爸不僅考上了,還為了減輕我和你爺爺的負擔,竟然跑去黑磚場,給人搬卸磚,一天掙點,慢慢攢夠了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
“你爸爸剛畢業,你爺爺就不在了,那時候你小叔才一兩歲,連路都走不穩,你爸二十剛出頭的小伙,一邊教課一邊帶你小叔。”
“旁人都笑話他,說他一個沒結婚的大小伙子,帶了個小尾巴,以后找不到媳婦了,可你爸一點都不在乎,一邊供你姑姑上學,一邊帶你小叔,又當爹又當媽的…”
“也是你媽心善,看見你媽帶你小叔天天顧不上自己,也就幫著照顧,那時候人多嘴雜,就有人議論紛紛,說你小叔就是你爸媽兩人偷偷…你媽聽了哭的不行,一個大姑娘被人如此誤會,后來我聽說了,還去你爸學校鬧了一場。”
“后來哪能想到,你爸你媽真的走到一塊了,你爸媽結婚時,你外婆幾個人哭的不行,總覺得你媽跳進了個火坑。”
“那些年,是真的對不起你爸媽,他們兩個承受了太多,特別是你媽,一個姑娘家在自己娘家都沒做什么家務,可來了我們家,又是干這又是干那…”
秦湘也聽自己母親提過幾句以前的事。
說那時候小叔小,要時常有人照顧。
奶奶那時候干活養活家里,顧不上小叔。
而姑姑又要上課,也照顧不了。
只能秦父秦母兩人輪流著照顧,白天將小叔帶到學校,你上課時我帶,我上課時你帶。
要是兩個人上課,只能將小叔一起帶上。
晚上的時候再將人送回去,隔天再帶上去上課。
等到小叔大些上小學,兩個人也是一直接送。
當時條件不好,事還多,秦父秦母考慮再三,決定晚些要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