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離彥震驚的在凳子上彈坐起來,看著書桌下方跪著回信的人,滿臉的震驚。
手中那幅寒梅圖,在他站起之時,也被蹭花,那朵梅花像極了沈落折的那一枝,可惜還未來得及綻放,就已然失去了跳躍在之上的權力。
離彥向來是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事關之洛,他一次又一次的對沈落這個女人刷新了認知,她做了一件又一件令他想不到的事,甚至讓他開始懷疑,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沈落。
他竟從來不知,失去記憶的人會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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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看著跪在地上的清荷,只覺得礙眼:“清荷是吧,我這個人沒什么抱負,也不需要身邊有人伺候,這個恩,你也不必相報,你再這樣下去,我確實覺得有些后悔,倒是不如,再將你送回那春風樓去,跟那的老鴇討個賞錢。”沈落冷眼說道。
在回來的途中,沈落途徑一個鐵匠鋪,還買了一把匕首,刻上了一個九字,此時正拿在手中給把玩。
清荷聽著沈落的話,看著她手中拿寒風凜凜的刀,也有些打顫。
“怎么?還不起?你那屋子里今早可就剩下三具尸體了,你又不在,這三人自然是算在你頭上的,你說我究竟是把你交到派出所還是青樓那?”沈落看著清荷說道,
不知是倔還是嚇傻了,聽了沈落的話居然還穩穩的跪在那里。
清荷終于開口:“清荷一生孤苦,若是放任一人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我跪在這里不是為了給恩人添堵的,是真心想跟著恩人,哪怕是擋刀也好。我清荷也算是死的其所,總好過被那幫人白白奪取了身子和性命!”
在沈落看不見的地方,清荷朝下的一張臉已經掛滿了淚水,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她說完抬起頭來,跪直了身子看著沈落,咬緊了呀接著說道:“恩人救我于水火,我這點微薄的命數難以相抵,若是恩人不肯留我,還望受下這三個響頭,來世,清荷必當報答!”
說完,便將頭重重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一聲,兩聲,
沈落看著她這樣子,也有些不忍心,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況且外面也算是亂世,雖不知她身世如何,但或許真的是沒有什么活路可走。
沈落心中計較著這些的時候,清荷已經默默的磕了三個響頭,額頭已經一片紅腫,在站起身來時,徹底沒了力氣,又重重的栽了下去。
沈落眼疾手快的將清荷扶住,皺了皺眉,將她攔腰抱起,放到了床上,給她喂了點水,又將郎中開的藥交給店小二去熬。
她站在床頭看著清荷,這女人,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子倔強,倒是和她蠻像。
她搖了搖頭,繼續擦拭自己的匕首,外面的官兵依舊嘈雜,好像連安王殿下都親自出府了。
沈落身為一個逃犯,竟依舊在這兒悠閑的擦著匕首。
大概到下午時分,清荷才悠悠轉醒,沈落見她要醒,便提前去拿了飯菜和藥,清荷坐起身來時間房間空無一人有些失落,知道沈落推門進來,這才露出一點笑意。
清荷想要下床接著沈落,被沈落嚴厲喝止:“你要是不想當我的累贅,就給我老實呆著!”
沈落將飯菜和藥送到清荷面前,樓下凌陌待人正在一間鋪子一間鋪子的搜查,很快便要到這家客舍來了。
沈落將飯菜放下便不再管清荷,清荷也自當明白,乖乖的吃飯,喝藥。
沈落不知何時買的胭脂,在一旁將懷里的東西全都抖落出來,一一放在桌上。
清荷這才注意到她剛剛進屋的時候沈落是男裝打扮,如今已經換了一身素白的女裝,但是有些發黃發舊。
沈落背對著清荷,清荷也不知她在搞些什么,待沈落在回身時,清荷已經將桌上的飯菜和藥全數吃光喝光,而沈落卻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已然換了一個模樣。
不是濃妝艷抹,而是改變了自己的樣貌,像是由一個高傲的富家小姐變成了一個柔弱悲苦的農家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