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全程都十分的疑惑,她透過人群看向方云,她的雙手包著白布,上面還能看見星星點點的血跡。
方云整張臉都慘白,一臉憤恨地看著杏兒。
“我若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方云開口道。
看著比這許多的人盯著她,即便不是自己的錯,杏兒也免不了被欺辱,而自己的被褥已經全都濕透,再沒有辦法住人。
杏兒擰了擰眉,出了門去。
她哭著朝侍衛營跑,正好見到上次見過的諸向陽,諸向陽還記得她,見她哭著,對她也稍稍客氣,知道她或許是來找祝峰的,也沒有阻止。還將人幫她喊了出來。
杏兒本只是想來看一眼,并沒有想打擾他們的意思,但沒有來得及阻止,只得苦笑著對諸向陽說了聲謝謝。
諸向陽憨笑了一聲,撓了撓頭,朝她身后望了一眼,并沒有見到沈落,便收了目光,心底有些失落。
自那一天起,沈落的眉眼便印在他的腦中,再也揮之不去。只是他也深知兩人身份懸殊,再無相見或者相識的可能。
他甚至有了要去后宮當差的沖動。
祝峰將杏兒擁入懷抱:“我知道你過的艱難,待你出宮,我便娶你,我們找一山水秀麗之地,相伴到老。”祝峰的鎧甲冰涼,但杏兒卻覺得很暖,這是唯一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動力了。
他們二人在幼年便相識,小時是有娃娃親的,但兩人都對對方沒什么想法,或許也是因為當時年紀小,后來杏兒家出了變故,父母雙亡,那時候她備受打擊,被祝峰的父母領回家,養了三年,一直養到十四歲。
那段時間,是祝峰天天陪在她的身邊,兩人也漸漸的萌生了好感,后來祝峰家道中落,母親重病,父親逐漸年邁,養活二人也十分艱難,祝峰常年跟父親上山打獵身上多少也有些功夫,便進宮當了一名射手。
進宮前承諾,在杏兒十八歲的時候,定會娶她。
后來祝峰的母親病情加重,杏兒和祝峰的父親籌不到錢,給祝峰寄出去的信也遲遲得不到回信,杏兒急地直哭。
突然有一天,杏兒在祝家消失不見,兩天后,祝峰母親的床頭多了幾副昂貴的藥,還有一些碎銀,通過打聽,才知道杏兒將自己賣進了宮中,換了銀兩。
宮中之大,她根本就找不到祝峰。
知道一年之后,祝峰得以回家,才知道杏兒進了宮。
兩人是一年前才見到彼此,那時文承帝薨逝,離彥后來進了宮,沈落入住后宮,將杏兒挑了去,兩人的聯系這才多了些。
杏兒再回宮的時候,心情好了很多,她沒有回自己住的地方,就在沈落房間的門口坐了下來,環抱住自己,手中抱著的,是祝峰給她的小褥子。
杏兒剛將自己包裹起來,想要睡過去,身后的門忽然打開,懷桑蹲下看著杏兒:“你是嫌自己壽命太長么?”懷桑笑的寵溺,她比杏兒大一點,若不是遇見沈落,或許她過的要比杏兒還要苦。
杏兒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懷桑,懷桑將她拉起來,領著她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安苓宮不需要你這樣嬌弱的小女孩守夜,外面的侍衛不是吃白飯的,若真進來人,你也只是會給九爺添麻煩的存在罷了。”
杏兒震驚的看著懷桑,懵懵的跟著她走,進了屋才知道,懷桑竟是自己一個一間房,房間里的陳設都十分的全,看樣子,沈落對懷桑真的很好。
而杏兒注意到,懷桑的屋中,如今有些突兀的多了一張床,懷桑看著那張床,眼中的光暗淡了些,聲音也多了些悲傷:“以后,你就跟我一起睡吧,九爺命人給你準備了新的被褥。”
杏兒看著懷桑眼泛淚光的樣子,不敢多言,道了謝走向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