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初九便起床來到了昨晚安置難民的地方。
果然,長老和寧安都在。
“發生了什么?”初九看著寧安,又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斥著東西的人們。
寧安一個多月沒有回來,看樣子,外面定是發生了什么。
寧安看了一眼初九,將她拉到一邊,低聲開口道:“數日前,夜都城主帶著他的小兒子出使離國,不知怎得,竟突然翻臉,本是來議和的,但邊關早已經滿是夜都的人,離國的皇帝不知說錯了什么還是做了什么,竟惹得夜都太子大怒,一夜攻城,離國損失數十座城池,難民無數。他們不過是偶然間在路上碰上了我,又因著據離這里不遠,所以我便將他們帶回來了。”
初九聽著寧安口中的消息,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么會這樣?前段時間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發兵?
可是輕一那邊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初九不免有些心慌。
她看向一旁的難民,只掃了一眼,看的并不仔細,又看著周圍很多人忙著安置他們,便走開了。
但還是忍不住看向難民的方向,難民中也有人看向她,眼神充滿巡視,只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狼吞虎咽的吃起眼前的食物。
輕一不是沒給初九消息,甚至還在一直等著初九能夠回去,可是送出去的信,都被人攔了下去。
離殤在戰場上重傷,終于回了皇宮安心修養,卻和被離彥囚禁沒有什么區別。
之洛在半個月前突然醒來,這給了離彥很大的驚喜,但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之前,看著離彥已經當上了皇帝,有些不適應。
離彥對她極好,她沒有宮殿,在她醒后,便一直跟離彥住進了大殿。
凌陌雖然還跟在離彥的身邊,但是只能在身邊做個隨從,一身武功被廢的突然,身子沒了往日那般硬朗,左昭也被召回,只是再見到她的時候,她變了許多。
左昭臉上沒了那僅存的一絲絲女兒氣息,臉上被刺了刺青,額前多了一綹長發,雙眸滿是冰冷的寒意,身上也多了許多數不清的傷。平日里站在離彥的旁邊,也讓人多了幾分懼意。
憐娘依舊在追蹤初九,不知道為什么,從她在那家農戶離開之后,便沒了消息。她只好在輕一這邊下手,攔截了所有她的信件。
離彥此時已經算是穩坐皇位,后宮也已有兩位懷有身孕,只是自從之洛醒后,便再也沒有見他去過后宮。
他偶爾會召見憐娘,詢問初九的情況,看來,她是真的離開了。可是離彥還是不死心,說不清為什么,不知道是因為還愛她還是因為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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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子,去準備筆墨。”初九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口道。既然輕一那便沒有消息,那她只能給輕一寫封信詢問了。
長老借給她一只信鴿,十日的功夫,足以一個來回,可是十一日過去,初九依舊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九爺,輕一,輕一她。”懷桑也忍不住開始有些擔憂。
“別瞎想,不會的。”初九打斷懷桑,開口道。除了那日所來的難民以外,此后還來了幾人,卻有那么幾個,不像是難民的模樣。
初九雖只是懷疑,但也沒有多說什么。
她以為她能脫離以前的所有的,現在想來,根本就脫離不了。
不光是因為她將輕一留在了那里,還有夜澤,雖說夜澤和沈落之間,不過是利用關系,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她是欠著夜澤命的。不論他出于何種目的,他救了她,她便要還。
夜都看樣子是處于勝者的一方,但是一年的時間,也足以讓離國在曾經的創傷中恢復過來,與夜都對抗,不過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