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記得,在廢棄化工廠,那個叫“淵哥”的江洋大盜的眼睛就是這樣兇相畢露。
可是……淵哥和黑哨都被阿爾隊長抓住并執行絞刑了,她和芭茅鎮的許多市民都親眼見證了,是不可能還活在這個世上的。
葉芊蕪發覺這一切難以解釋。
“你們?!”
老涂猛然注意到葉芊蕪和伍天還沒去睡覺,登時火冒三丈,指著兩人的鼻子大罵道:“你們不是來借宿的嗎?怎么還站著這里?!再不睡覺就都給我滾!!”
伍天被老涂罵得一激靈,略略委屈,“老爺子,我們……我們就是看看,你至于這么生氣嘛?”
葉芊蕪身手矯捷,徑直繞過了爭吵的伍天和老涂兩人,沖到了那看似“米”的東西面前。
不論如何,她都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瘟神也好,江洋大盜也罷,她都要親眼看一看來者何方神圣。
不想那兩個黑衣人的身手更快似閃電,還沒等也葉芊蕪抓他們的面具,便如幽魅般地閃開,飄忽不定,渾然不像是人類。
葉芊蕪也不示弱,兔起鶻落間,腰間的靈柩釘就飛了出去。
武器的鋒芒似乎激起了黑衣人某種隱藏的仇恨,立柱般身軀登時就像暴起一般,就要過來圍攻葉芊蕪。
葉芊蕪看準了手提箱,用身邊的長棍子挑起來,就把里面的臭米丟到了窗戶外面。
不管這是不是瘟米,江洋大盜的手里的東西必然不是什么好東西,還是盡早除了微妙。
米翻了,更加引起兩個黑衣人的狂怒,其中一人瘦削的手便朝著葉芊蕪抓來。他的手上雖然有黑手套,但仍能看清手指上帶著一只暗藍鋒芒的戒指。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是葉芊蕪心下一驚震撼如泰山崩裂——這戒指,她敢拿生命賭注,絕對就是當時淵哥手里帶的那一只。
只見那個黑衣人嘴角發狠,戒指中不知動了那個機關,“嗖”地一聲,一根長長的鋼針已然彈出,直直朝著葉芊蕪的脖頸大動脈刺來。
另一個黑衣人抓住了她的肩膀。葉芊蕪額上細汗直流,心下已真相大白——他們是人,窮兇極惡的人,并不是什么看得見摸不著的超自然生物。
“盛其淵!”緊促之下,葉芊蕪口中將淵哥的大名喊了出來。
不想那黑衣人卻不為所動,手下連停都沒停一下,“鐺——”仿佛針尖對麥芒般,靈柩釘的刃和對方手里的鋼針正好對在一起。
這一碰毫厘不爽,一時間震得葉芊蕪虎口一麻。
葉芊蕪抬起頭,想再次看一看那黑衣人的眼神。
正在此時,老涂氣急敗壞地沖到顫抖的三人中間,伸開雙臂,“干、干甚!你這小姑娘,出手便要打我的客人,還打翻我的米,是瘋了不成!趕緊給我滾出去!”
黑衣人在剛才的一瞬間動了殺心,直待將葉芊蕪刺死。此刻驀然間卻顯得不欲戀戰,跟他們同伴退后一步,扯了扯黑帽檐,低著頭仍然一言不發。
伍天剛才也被那番驚星動魄的打斗嚇傻了,小跑著奔過來,拉開葉芊蕪,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學姐,有邪門。咱們得回去問問老師。”
老涂仍在氣頭上,大聲斥責著葉芊蕪剛才的所作所為。葉芊蕪呼呼喘著粗氣,不管如何,那箱子瘟米總算是被她丟了出去,至于今后如何,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剛才過那幾招雖然只有短短一瞬,葉芊蕪已然試出了兩個黑衣人的套路和力量——顯然就是那個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