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北冥海中果然有揚眉老祖留下的神木,雖然只是根莖,但也足夠用了,而且有鯤鵬有意結交,很是慷慨,愿意將神木拱手相送一截。
冥河正要喜滋滋的等著接手,卻不想突發驚變,一道兇狠暴戾的氣息從海中直沖而出,覆蓋整個海域的北冥遮天大陣只堅持了數息時間,便轟然告破,整個北冥海全貌便毫無遮擋的呈現在眾人眼中。
不過這會兒沒人有心思觀賞海景,那大海之中,先前被天外冰箭射入海中待死的球狀兇獸,不知何時竟然完全恢復了過來,并且氣息無限拔高,巨大的獸體掀起巨浪,狂暴的力量四散橫掃,站在海面上的鯤鵬被狼狽的掀翻,翻滾著勉強停留在冥河身側。
眾人如臨大敵,那兇獸突然爆發出的氣勢,遠遠超過了眾人的想象,一股高邈難測、磅礴宏大的意志橫貫北冥之上,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是,混元神尊的氣息……好可怕!”
準提蒼白著臉,冷汗涔涔而下,嘴唇顫抖著,先是同情的看了鯤鵬一眼,隨即仿佛醒悟到自己很可能要被殃及池魚,臉色更是由白轉青,吃了蒼蠅一般難受,顫顫巍巍的道:“這種氣息,貧道曾經見識過,和天魔神天誅差不多。鯤鵬道友,你府中,到底有什么好東西,這兇獸怎么眨眼之間,就變得如此可怕了?”
鯤鵬更是又怕有氣,欲哭無淚,肥胖的臉頰抖動不停,顆顆油汗滴落下來,氣急敗壞的吼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已經不是先前那一頭兇獸了。貧道要有這樣的好東西,自己不會吃?”
眾人小心翼翼的后退,鯤鵬想起先前那些兇獸透露的信息,三言兩語說了一下,最后總結道:“這一定是饕餮來了。”
隨即兩眼無神,喃喃自語:“完了,我北冥海完了,這兇獸一來,定然會生靈死絕,可憐我鯤族那些子子孫孫,遭受此無妄之災……”
這回換了接引,同情的嘆了一口氣,眼露不忍之色,和準提對視一眼,默默的開始遠離鯤鵬,并盡量屏蔽自身氣息,意圖將存在感降到最低。
冥河既沒心思同情鯤鵬,也沒寄希望于置身事外,事實上自己身上兇獸血債不少,要真是饕餮降臨,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那還不得給徒子徒孫報仇?
不過既然是混元神尊當面,他當然也不會頭鐵的沖上去開干,眼看那兇獸氣息一路高漲,似乎某種降臨儀式還沒結束,暫時沒工夫關注自己等人,頓時心中一喜,拉了拉鯤鵬:“事已至此,道友還是節哀順變吧!當務之急,咱們還得先設法自保,只有保留此有用之身,以后才有機會為你那魚子魚孫報仇啊!”
“是,是,冥河道友說的對,饕餮強大難敵,咱們還是別以卵擊石了,道友可知附近何處比較安全?快去投靠。”
準提忙不迭的附和著,隨即又覺得表現的太過急切,和冥河冷靜的語氣一比,自己似乎格外的膽小怕事,當下又努力平緩語氣:“道友莫怪貧道說話難聽,我等先天神靈,前途何等廣大?只要不死,將來洪荒定有你我一席之地。那魚子魚孫雖重要,但說到底不過是身外之物,就算死光了,也不過損失一些氣運,失掉一些羽翼勢力罷了,終究無關大局,只要道友還活著,北冥海勢力便永遠存在。道友總不至于為此以身犯險吧?”
這話雖然有點殘酷無情,不過總的來說也沒錯,洪荒世界弱肉強食,族群也罷,屬下也好,在很多大能眼中,不過是成就自己權勢、道途的工具罷了,對于其死活,其實并不怎么在意,甚至覺得他們能為自己犧牲,是多么了不起的榮幸。
當然,也不是所有神靈都這么想,也有一些有責任心,寬仁敦厚的首領,對族群的興衰,對族民的生死榮辱,都看的很重,不過這樣的首領終究是少數,雖然人格魅力大,但也時常為感情束縛,一般難成大器。
不過這樣的話從準提口中說出來,還是讓冥河側目,這位未來可是稱佛作祖,號稱普度眾生,慈悲無量的,不是應該力勸鯤鵬以蒼生為念,以族民為重,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嗎?怎么有種眾生如衣物,隨時可換可棄,而世界之大,舍我之外、再無余子的魔性思想?
搞不懂未來的準提是真慈悲還是大偽似善,不過此時的準提明顯沒有所謂的菩提心,而他的話也確實說到了冥河的心坎上。
對他來說,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總讓他有種做夢似的感覺,暫時其實還是以一種抽離的視角看洪荒生靈,死不死的真心沒什么感覺,就如血海無數邪靈,名義上還是自己的屬下,可就數他自己殺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