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此刻,李連城引以為傲的皇族血脈,失去了功效!
他壓的住溫庭,卻是壓不住那青衣少年!
卻是壓不住那從劍中凝聚而出的風華絕代的曼妙身影。
這個讓大皇兄魂牽夢繞的人,讓二皇兄忌憚無比的人。
“軒轅太華!”
李連城牙縫間迸出了這個名字。
噗嗤!
鮮血揚灑而起!
南業火咬著牙,一只手臂被硬生生的切下,切口平滑,但是噴灑的鮮血,卻根本止不住!
蓮生劍中所蘊含的劍意,讓南業火感覺自己似是被打入汪洋中的一葉浮萍!
這是那個女人藏在蓮生劍中的一縷靈念么?!
方浪居然能引動這一縷靈念?!
南業火心頭籠罩一片陰霾。
只是一縷靈念,就讓自己堂堂九品,連抵抗的勇氣都生不出。
差距為何能這么大?!
她難道……超越了九品嗎?
看著那模糊不清,看不清身形,明明所蘊含的能量極其微弱,可是卻能輕易讓他連劍都揮不出的身影,南業火眼眸中終于有一抹驚恐如滴入清冽池塘中的一點濃墨止不住的擴散。
轟!
南業火身上的氣機迸發,斷了的手臂,砸落在地上,濺起泥濘。
可是那把火紅的劍竟是飛馳而起,倒灌如一條蜿蜒的火龍!
盤旋著,撕咬向軒轅太華!
不過,那道曼妙的人影,再度輕輕揮劍,整座馬車下方,雨水像是一朵燦爛的蓮花,于天地之間盛放!
南業火另一只手臂握住劍,擋下蓮生,恐怖的劍意侵襲而來,南業火面皮顫抖。
被巨大的力量抽的橫飛出了馬車,朝著遠處飛速的跌落而去。
宛若一朵蓮花旋轉碾過,泥地被犁出一道數丈的劍氣溝壑,猙獰而可怖!
南業火則是在那溝壑盡頭,獨臂握劍,大紅袍被無數的劍氣給切割的布滿了傷口……
馬車之上,只剩下了三皇子和握劍的曼妙虛影。
三皇子李連城那飄飄白衣緊貼著身軀,發梢染了金色的三千發絲在鋪散飛揚。
金色的瞳孔帶著無盡的高貴,盯著那道白色倩影,盯著那把蓮生!
事實上,那金色的高貴瞳孔中,倒映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恐懼。
他第一次從父皇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了壓迫性的恐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這大唐,是我李家的天下!”
“鐵律,是皇族的鐵律!”
“任何沾染了皇族血者,都將遭受鐵律的無情鎮殺!”
三皇子佇立著,在那白衣身影的威壓下,屹立車馬之上。
皇族血脈所釋放的力量,讓他輕易擋下了這位絕世劍仙留下的一縷靈念的壓迫!
“你敢殺我?!”
盡管三皇子李連城知道眼前只是一縷靈念,不是真人!
但是,他金色瞳孔中依舊釋放著張狂與囂張!
哪怕面對的是大唐天下第一劍仙,能給他父皇般壓迫的劍仙,他依舊囂張!
他賭,她不敢!
底下。
十丈處。
溫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眸中不住的閃過痛苦的畫面。
皇族血脈的威壓……
他握劍的手布滿了青筋,咬著牙。
壓彎的劍,就像是他曾經被壓彎的脊梁!
正如李連城所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的劍,不敢染上皇族血,一旦染上,那懸在整座大唐上空的平平無奇的鐵律,就會真正爆發其恐怖威能。
哪怕是仙是神,都會被鎮壓!
十年前,他的脊梁被大皇子李天麟壓彎,而他沉淀積蓄了十年的心氣,難道要在這一日,被三皇子李連城磨滅?!
溫庭的內心在進行著天人交戰。
他有些茫然,有些無措。
驀地!
他身邊那位青衣少年,邁步了,拔出了黑曜劍,踏出一步,踩起飛濺的積水!
皇族血脈的威壓,仿佛無法壓制撼動少年分毫!
少年先是徐徐邁步,隨后,邁步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混了泥色的雨水,濺起三尺之高!
少年握著黑曜劍,于暴雨中狂奔,在狂奔中揮劍!
溫庭的瞳孔中映照出少年奔跑揮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