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才,三日后便是行刑之日,一旦露面誰都保不了你,而今聽從段師兄之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就是十死無生的下場。不交就是死,交出來還有活頭,而且還不會活得太累。我這里再贈你靈石百塊,皇令一枚,足讓你在世俗中稱王稱霸。”婁欣欣美眸半瞇,一只雪手卻是敲擊著側腿,像是在算計著什么。
空間中久久無有回音,氣氛有些詭異與沉默,待隋安腦中渾濁與模糊褪去,直到此刻,隋安才緩緩轉頭,披頭散發下的黑眸幽沉深邃,發出第一句話,聲音沙啞難聽,像是喉嚨被劃爛,聲帶被什么東西損傷,猶如砂紙磨過桌面一樣,并未回答,卻是問道:“此乃何地?”
段風與婁欣欣眉峰一動,段風更是冷笑一聲,雙目微瞇,從鼻中發出哼聲。
“鐘才,莫要裝糊涂,先前就怕傷及你的腦袋,并未對你頭顱用刑,千鞭之罰俱在脖頸以下,你若不死,便是無事。”婁欣欣蹙眉說道。
隋安一言不發,只是問過之后,就再也沒有說話,保持原本盤坐的姿勢一動不動,披頭散發下看不見眼睛,身上的氣息只有沉默,仿佛生氣已無,如同死人。
段風咬了咬牙,緩緩轉身,斜視了隋安最后一眼:“鐘才,好好想想吧,是想要活著,還是想守著你永遠都得不到的東西下地獄!”
婁欣欣目光閃爍,看了隋安一眼,跟在段風后方離去。
轟隆隆~~!
‘囚籠塔’的大門隨著二人離去而關閉,一絲光亮也照不進來,四周礙于二人而不敢發聲的囚徒們紛紛咆哮,鬼哭狼嚎之音重現囚籠,嘶啞難聽,可怖詭異,不絕于耳。
隋安披頭散發,不露雙目,一切的情緒與表情似乎都內斂于心。
四周的鬼哭狼嚎,囚徒嘶喊,鎖鏈摩擦,綠火幽幽都仿佛與他無關。
他一身破爛,身上滿是血痕,甚至血液已經變為了黑色,身上的一些血肉也變為了腐肉,散發出令人欲吐的惡心腥臭味。他就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盤坐在冰冷潮濕的地面,沒有一絲動靜。
不知過去了多久,沙啞的聲音從他嘴中傳出,聲音很小很小,小到只有他才能聽到:“還是敗了……”
“敗……”
“血丘肉包,荒古無存……”
戰爭失敗了,他的肉身被打爆,只有受創神魂化作萬千逃了出來,而主魂逃到這里,奪舍了一介凡軀,距圣域不知多遠,距仙戰不知多久?
諸將可否健在?
諸軍可否尚存?
子民可否遇難?
對手可否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