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直的水寨就在秦淮河入長江處,龍江船廠所在碼頭處,也是原來操江水師營寨所在。
二十余艘海船實在太大,現有的碼頭根本不足用,沒奈何只能停泊在江心。
在龍江船廠以南,設有水師炮臺,其中火炮二十多門,用以封鎖江心洲以東的江面。
身為總管所有水師的總兵,李彥直并未呆在水寨,而是把最大的蓋倫船當做了指揮座艦,整日都呆在船上處理各種軍務。
對李彥直來說,手中這二十艘海船才是根本,原本的操江水師只是輔佐。
如意伯劉孔昭去鎮江了,把操江水師整個留給了李彥直。而操江水師和南京其他軍隊一樣,情況也非常復雜,勛貴們滲透很厲害,軍中很多軍官都和勛貴們有著這樣那樣的聯系。
統領這樣的水師和反賊作戰,李彥直自然不放心,說不定什么時候,這些水師軍官便會倒戈。然而他也沒有充足的時間對整個軍隊進行清洗。
這種情況下,之后能采用斷然手段了。
洪承疇決定對勛貴動手之前自然知會了李彥直,李彥直便以軍議為名召集所有把總以上軍官議事,然后把這些軍官都軟禁在自己的坐船上。
當然李彥直做的也沒有那么生硬,并沒有直接殺人,而是以成立參謀團的名義,把很多軍官留下來作為參謀,而挑選了劉孔昭一系的軍官回去帶兵。
劉孔昭走的時候,并未帶走多少人,其家丁親信都留了下來,這些人是劉孔昭的嫡系,自然可以放心使用。
“爾等也不用擔心,本帥也不會拿你們怎么樣,只不過大敵當前,需要整編軍隊統一指揮,只能暫時委屈大家了。不過本帥會給大家出戰的機會,只要諸位能奮勇殺敵立下戰功,本帥可以保證事后諸位官職仍然保持不變。”李彥直對這些被扣留的軍官道。
這些軍官面面相覷,有的非常不滿,有的更是非常惱怒,有的很恐懼,但都無可奈何。這船上都是禁衛軍,他們被解除了武裝,便是想作亂也沒有成功的可能。城中七家勛貴被抄家的消息已經從李彥直口中得知,更是讓和那七家勛貴有瓜葛的軍官膽戰心驚,生怕李彥直會對他們下手。
李彥直自然不會胡亂殺人,此時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數十里外的反賊水師動靜上。
“大帥,反賊水師在三十里外萬安灘扎下大營,并未有向我水寨進攻的意圖。”哨船回來了,帶回了反賊水師的消息。
“可惜我們是逆流船速太慢,要不然可以徑自前往進攻他們,阻止他們立營扎寨。”張煌言道。
“反賊水師距離咱們這么遠立寨,就是在防咱們進攻。”李彥直淡淡道。
“總帥,這一仗咱們該怎么打?”張煌言問道。
李彥直默了默:“洪總督給我的任務是守住長江水道,保證南京城物質運送的暢通,若是按照洪總督的意思,咱們只需要守住長江水道便可。”
張煌言點點頭:“那咱們便守在這里。咱們這里有水寨,有炮臺,再加上咱們船隊的火力,足以封鎖住長江。”
李彥直搖了搖頭:“可是我不想就這樣被動防守!洪總督身邊只有四千禁衛軍,卻要守住諾大的南京城,咱們手中有二十艘海船,船上有上百門紅夷大炮,有禁衛水師士兵七千人,再加上一萬多操江水師輔助,豈能就這樣干等下去?”
“那就打,先擊敗反賊水師,再抽調軍隊幫助洪總督守城!”張煌言握拳道。
將帥意見統一,李彥直當即寫了一封請戰信,命人送到南京城內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