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攻克湖口炮臺之后,通往鄱陽湖的大門徹底打開。洪承疇下令留下五千人看守炮臺,其他大軍皆乘船進入湖中。
“洪愛卿,諸位將軍,大家都說說,接下來該怎么打?”御船之中,朱由檢向眾人問道。
“陛下,我軍現在兵臨鄱陽湖,面對叛軍曾泰山壓頂之勢,叛軍必已膽寒,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可派出使者前往叛軍營地勸降,如此可以消弭戰火不戰而下。”剛押運糧草而來的袁可立建議道。
“陛下,臣以為沒必要。叛軍很明顯士氣低落,我軍正常進攻便可輕易擊潰,何必費事勸降?”鄭芝龍卻道。他被任命為操江提督,已經有資格在御前發言。
“勸降費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袁可立幾乎要氣樂了,“兵兇戰危,即便我軍能夠輕易獲勝,必然會折損不少兵力,消耗無數錢糧。若能勸降則可不戰而下,豈非容易的多?”
像鄭芝龍這樣粗鄙的武夫,袁可立根本就不愿和其對話,不過這是御前會議,不得不出聲反駁。
“袁大人想過沒有,要想勸對方投降,必須許下條件,必須封官許愿賞賜銀兩。而這些叛軍戰斗力不值一提,招降過來也沒什么用,事后還得花費銀兩遣散,耗費豈不是更多。相反我軍主動進攻擊潰他們,所費錢糧又有幾何?我軍大部分都是新募士兵,借著孱弱的叛軍練兵豈不是更好,又怕什么傷亡?”鄭芝龍振振有詞道,說的竟然非常有道理。
“老朽明白鄭將軍的想法,不外乎想賺取軍功而已。我等既然為陛下臣子,凡事當以國事為重,豈可只考慮私利?”袁可立不屑道,
“如鄭將軍所言,需要封官許愿方能勸降,但封官許愿到底多大則有我方掌控,至于耗費銀兩遣散降兵,不就是我們應該做的嗎?天下百姓皆是陛下子民,被挾裹的叛軍士兵也是。難道鄭將軍就希望看到數以萬計的叛軍潰兵逃入山野,那時又會給江西百姓帶來多大傷害?我們清剿這些潰兵又會耗費多少錢糧多少時間?”
“這個”鄭芝龍張嘴結舌,再也無法回答。
“陛下,袁尚書說的是,我們應該派出使者前往招降叛軍,如此說不定能夠速勝。”一直聽二人爭辯的洪承疇也站了出來,表態道。
朱由檢點點頭:“既然二位愛卿都同意招降,那便招降吧。該封官許愿盡可能的封,至于以后”
以后什么朱由檢沒有再說下去,但他的意思眾人也都明白,以后當然是該清算清算。
叛軍之中,有很多罪大惡極者,特別是擁立朱由崧監國的一眾人等,這些人朱由檢一個都不會放過。
對敵勸降策略定了下來,具體人手則從錦衣衛中挑選,由劉文炳負責。
接下來開始由督師洪承疇分派軍務。要想迅速解決叛軍,光是勸降肯定不行,還要威之以兵。只有給其保持強大的壓力,讓其看不到獲勝的希望,他們才會主動投降。
洪承疇下令,兵分兩路,一路由寧遠總兵劉永福率領,帶領劉興祚李延庚遼東諸將,率領遼兵三萬,棄船上岸,由陸路前往九江,進攻九江城。
九江重鎮,扼守長江要地,占領九江便可斷絕叛軍逃亡湖廣路途,也能阻止湖廣叛軍援救南昌。不過現在孫傳庭正率領西路軍攻打湖廣,據報已經打下了襄陽,正沿著漢水向武昌進發,恐怕湖廣叛軍也沒有能力支援南昌叛軍。
而剩下的十二萬大軍,則乘船沿湖一路南下,趕往叛軍駐守的康朗山大營,伺機與叛軍主力決戰。
九江距離鄱陽湖湖口不到六十里,當主力船隊還在南下的路上,劉永福已經帶著三萬大軍逼近九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