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臺大人要三思啊!”沈棨勸道,“和蒙古人交易是大明的國策,您這樣搞,必然會影響馬市正常開市,蒙古人無法貿易必然不滿,若是做起亂來,會影響到朝廷啊!”
洪承疇淡淡道:“沈主事恐怕夸大其詞了吧,難道三兩個月不開,蒙古人便會進攻大明不成?即便如此,又有何懼,宣府這七八萬士兵可不是白養的!再說,搜查處理商戶用不了多少時間,只要被證明沒有販賣違禁品的商戶,自然安然無恙,馬市貿易耽擱不了多少時日。”
沈棨嘆道:“撫臺有所不知,這張家口萬余軍卒,數萬百姓,皆賴馬市活命,大人動作太大,勢必會嚇著那些商人,若其離開張家口,那么貿易斷絕是小,數萬軍民該怎么辦?恐怕會生出亂子來啊。”
洪承疇笑道:“這個更不必擔心,我帶來了三千禁衛精兵,宣化城陛下那里還有禁衛軍六七千人,什么鬧事都能平定!”
沈棨還要再說時,卻被洪承疇伸手制止了:
“沈主事,不妨實話告訴你,就在這個月,錦衣衛在遼東抓住一支商隊,私賣精鐵火藥給建奴。經過審訊后,得知那商隊便是張家口范家所派,而我在范家貨棧庫房中也抄出大量鐵器,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說我該不該查封范家?該不該搜檢一下其他貨棧?”
沈棨臉色大變,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私賣鐵器火藥于建奴,這真是通敵賣國的罪名啊!范家,恐怕已經完蛋了!
“不過眼下范永斗范三拔父子在逃,本撫正在派人追拿,也不知道張家口還有沒有范家同伙,沈主事,你要是知道什么,務必告訴本撫啊。”洪承疇笑道。
“那當然,那當然。”沈棨連連說著,已經不敢再多問多說了。又勉強攀談了幾句,連忙告辭。
看著沈棨遠去的背影,洪承疇沉聲吩咐道:“派幾個人暗中監視這沈棨,看看他接下來會做什么?”
從沈棨過來,洪承疇就覺得他不對勁。而且身為管理撫夷廳的主事,沈棨必然和晉商們瓜葛太多。洪承疇沒有直接把他拿下,無非是要引蛇出洞而已,想看看這張家口的水到底有多深!
沈棨回到了撫夷廳,坐立不安了好久,終于拿定了主意:
“來人!”
“老爺!”他的管家聞聲出現。
“派人悄悄查一下范永斗父子去了哪里,再找幾個可靠的人,把他們給我做了!”沈棨陰沉的吩咐道。
“是,老爺。”管家悄然而去。
沈棨長出了口氣,癱在靠椅上,喃喃自語道,“范永斗啊范永斗,別怪我心狠,實在是你闖出了天大的禍,若是你被錦衣衛捉住,我必然受到牽連,只能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