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役輕聲道:“是范家派來的。”
沈棨愣了一下,暗道范永斗不是逃到蒙古了嗎,怎么還派人來見自己?
“讓他進來吧。”
“見過沈大人,我家主人讓我送一封信?”來人恭恭敬敬的道。
沈棨沒有看信,而是盯著來人問道:“范永斗在什么地方?”
來人搖搖頭:“應該是在蒙古境內,具體在哪里我也說不清楚。”
沈棨沒再理會他,擺手讓仆役帶他下去。以范永斗的精明,想通過送信人找到他幾乎不可能。
拆看信仔細看去,沈棨頓時神色大變。
“沈大人,范兄怎么說?”王登庫期待的問道。
沈棨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王登庫。
范永斗在信中羅列了沈棨過往收授的賄賂,以及為范家商隊行方便暗中送出邊墻的罪證,數年來的交易羅列的清清楚楚。然后范永斗告訴沈棨,若是不按他說的去做,便把各種證據交給錦衣衛,來一個魚死網破。
然而沈棨知道,范永斗已經逃了出去,若是范家把證據交給錦衣衛,死的只是自己。他不敢不從。
可是要按照范永斗的命令去做的話,惹出的亂子太大,簡直是抄家滅門的罪行!
沈棨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沈大人,范兄到底怎么說啊?”王登庫催問道。
沈棨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和王登庫說。
終于一咬牙,把羅列自己罪證的信紙收入懷中,只把范永斗讓自己做事的一頁給王登庫去看。
王登庫看過以后,也是大驚:“這,這樣做是不是鬧得太大了?”
沈棨嘆道:“所以我也在猶豫。范永斗人在蒙古境內,無論如何錦衣衛抓不住他,而你我皆在大明,若是事情不成,皆是抄家滅族的罪名啊。”
王登庫猶豫好一會兒,終于一咬牙:“沈大人,我贊成按照范永斗的話去做。”
“皇帝分明是要對我們所有晉商動手,恐怕不是因為我們私賣違禁品給蒙古人,而是覬覦我們手中的財富!
我聽說皇帝練禁衛軍,還有撫恤陜北上百萬百姓,以大明國庫收入根本不可能有足夠的銀子,這是把主意打到我們商人身上了。
既然反正要死,既然數十年苦心經營毀于一旦,何不奮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