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死了,只要黃安自己不交代,勾結王登庫的罪名便做不死,畢竟黃安是首輔的家人,根本不可能對他刑訊逼供。從這點來說,不可能是黃家做的。那么便只能是眼前的錦衣衛千戶曹雄了!
曹雄為什么做這樣的事?難道是皇帝的吩咐,皇帝不希望黃立極下臺要保黃立極?
曹雄抬起了頭,微笑的看著三人:“知道,我還專門去驗過尸體,真的是溺水而死。唉,眼看著三位大人就要來審案,竟然出現這樣的事情,真是預料不到。”
三人皆無語,有心指責斥罵幾句,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對方是錦衣衛千戶,沒有證據誰又能拿對方如何?
王登庫是叛國作亂的漢奸商人,和他有瓜葛要是查實了,別說黃立極當不成首輔,還會被抄家問罪。現在這個最大的罪名沒了。
三人對視著,皆感此次審案恐怕不會有任何結果了。
下一個案件,是黃立極家人強占人田地并打死人的事,唐世濟命帶上苦主。
“回稟各位大人,草民的兒子不是被打死的,是自己不慎摔倒在地上,頭磕在石頭上失血而死。”這名叫趙栓的老農哆哆嗦嗦道。
“你不用害怕,我們是欽使,是朝廷派來查案的,只要你說出真相,朝廷必然替你做主,為你兒子報仇雪恨!”唐世濟諄諄善誘道。
趙栓眼神茫然了一下,卻很快低下了頭:“回大人,草民的兒子確實是自己摔死的,和他人無關,草民不能誣賴旁人。”
黃景方怒道:“你可要想清楚,誣告是要坐牢的!還不快說出真相?連兒子的仇都不報,天下有你這樣當爹的嗎?”
“黃大人,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曹雄站起身來,“人家沒有告狀啊,是有人說他兒子被殺,然后把他傳喚而來。你這樣連唬帶嚇的,分明是逼著他說謊啊,難道黃大人你想弄出冤案不成?”
黃景方怒道:“胡說八道!曹千戶,此案是三法司主審,請你不要插嘴。”
曹雄冷笑道:“圣旨說的明白,三法司主審,錦衣衛協助。既然是協助,本官就有說話的權力。”
“好了好了,自己人別吵起來了。”張捷打圓場道。
誰和他是自己人啊?黃景方扭過了腦袋。
“唐大人,既然事主如此說,這件案子就算了吧,換下一個。”張捷笑道。
唐世濟點點頭:“傳下一個!”
朝臣們群起彈劾,彈劾黃立極家人的罪名多達十幾條,有欺男有霸女,有占人田地,有巧取豪奪。事實上這樣的事情不僅黃立極家人干,大半士紳家人都是這樣,要不然他們怎么會兼并那么多的田地,當幾年官便有那么多財富?不然為何那么多人要考功名?
然而一個個人證傳喚而來,卻紛紛矢口否認受到過黃家人的欺壓,相反卻交口稱贊黃家,說黃家修橋鋪路,災年賑濟鄉親,扶危助難,簡直就是大善人,聽得唐世濟三人目瞪口呆。
這尼瑪是查首輔黃立極的罪證,還是替他揚名來了?
然而這些傳喚的人并非罪犯,又有錦衣衛千戶曹雄在,總不能下令嚴刑拷打這些人證吧?
審案審了整整三天,連黃立極的一條罪名都沒有確定,讓三人非常的無奈。
“元輔果然清正廉潔,治家甚嚴啊!”曹雄站起身來,笑道,“三位大人,也審了這么些天,該傳喚的人也都傳喚了,是不是該結案了?”
唐世濟三人默然點頭,事已至此,已經沒辦法了。
幾個人皆在審案結果上署名,然后曹雄派手下騎快馬送回北京城。
看了審案的結果,官員們皆不敢置信。
“其中必然有蹊蹺,臣請另外派人重審!”御史史范在朝堂上疾呼道。
朱由檢卻翻了臉:“大膽史范,竟然敢誣陷首輔,來人,給朕拿下,打入天牢!”
“微臣冤枉啊,陛下,黃立極真的有勾引漢奸王登庫。”史范凄聲叫著,卻被兩個大漢將軍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