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堅持動手,今天召集他們議事,沒人知道咱們找他們做什么,自然也沒人會想到咱們會在今天動手,就是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茅良哲笑道。
“兩位大人,倭國長崎奉行派人來了。”就在此時,有人飛奔而來,向二人稟告道。
二人對視了一眼,暗道來的好快。
長崎奉行,是倭國幕府派來管理長崎港的官員,由幕府直接委任,和長崎周圍的大名沒有關系。長崎是倭國唯一對外貿易港口,這里對幕府自然非常重要,故一直屬于幕府直轄。
長崎奉行既是長崎町的行政司法長官,又是主管貿易的商貿官,還負責防備外敵入侵和基督教傳播,又負責和長崎港的外國人打交道,可謂集大權于一身,地位相當于大明的地方總督,只不過整個長崎町只有數十里之地,論面積不及大明一縣。
“帶他過來吧。”茅良哲吩咐道。來人不過是長崎奉行一個下屬官吏,不值得二人相迎。
沒一會兒功夫,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倭人走了過來,身穿日式袍服,留著難看的發型,嘴唇下一抹短須,看起來很是滑稽。
“爾等擅自進攻長崎港口,攻打無辜的商船,這是嚴重挑釁我大日本國,我奉奉行大人之命,前來告訴爾等,立刻交出進攻港口的兇手,否則我長崎守軍將立刻進攻福江島!”這名叫山下正雄的倭人官吏叫囂道。
茅良哲心中一啞,這倭人一看就是色厲內荏,不過是空言威脅而已。
“我等之所以進攻長崎,是要抓捕無惡不作的海盜。就在兩個月前,在大明沿海,我們商行的十條載滿貨物的海船在舟山海域被搶,商行損失巨萬。來到長崎之后赫然發現,被搶的那些海船竟然停泊在長崎港中。我倒要想問問貴國,是否和那些無惡不作的海盜勾結?”茅良哲質問道。
“胡說八道,明國海域發生的事情和我國有什么關系?長崎是貿易港口,凡是明國海商都可以來此貿易,不管他們是不是做過搶劫的事。”山下正雄怒道。
“既然如此,我們抓捕大明海盜,和貴國幕府也沒有關系。”茅良哲笑道。
“只要是在長崎,在我倭國境內發生戰事,就和我們有關系,就是對幕府的挑釁?若是爾等不肯交出肇事者,就等著我大日本水師來討伐吧。到時爾等一個也活不了,你們商行以后以會被禁止來長崎貿易。”山下正雄冷笑道。
“不要動怒,不要動怒。”鄭芝龍連忙過來扮紅臉,打圓場道,“我商行抓博海盜沒有事先通知長崎奉行,是我們的不對,我保證以后不再有這樣的事情。至于交出肇事者,請給我們兩天時間,我們一定把人送到長崎。”鄭芝龍說道。
對鄭芝龍的態度,山下正雄還算滿意,又訓誡了一番,告訴在長崎要遵守的種種規矩,約定后日必須要人送到長崎,然后便離開了。鄭芝龍一路相送,并讓人取來十匹綢緞一箱大明書籍作為禮物,請山下帶給長崎奉行。
“天草義軍已經打下大半個九州島,距離長崎港也就隔著兩個大名,長崎周圍的大名軍隊都被調到前線阻攔起義軍,長崎守備空虛至極,哪來的兵力進攻福江島?”茅良哲對著鄭芝龍道。
“所以咱們做了這么大的事,那長崎奉行也只是派了一個人來呵斥一番而已。”鄭芝龍笑道。
“一官兄,你說咱們要是突然出兵,能不能攻下長崎港?”茅良哲突然道。
鄭芝龍愣了一下,沒想到,茅良哲一個讀書人,竟然比自己這個曾經的海盜還好戰。
便苦笑道:“咱們有三千人,有上百門紅夷大炮,攻下長崎港自然沒有問題。但是攻下長崎港又有什么用,頂多搶掠一番,根本就守不住。倭國雖然是彈丸之地,但卻有著上千萬人口,倭國幕府動員起來,能動員數十萬大軍,其中不乏久經沙場的精銳武士,就憑咱們這幾千人,根本就不夠看。”
茅良哲砸了砸嘴,有些可惜道:“算了。眼下陛下缺銀子,還要靠在倭國賺錢,就不搞事了。對了,你答應交出肇事者的事怎么辦?”
相互知根知底,茅良哲自然不會相信鄭芝龍會真的交出自己人給倭國。
“我晚上派人乘船悄悄去天草半島一趟,給天草楓送一些繳獲的武器,然后向他要一些人頂罪。”鄭芝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