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高的樓,她就從陽臺跳下去。
聽說摔得連個人樣子都沒了……”
曲曉玲說到這里,泣不成聲。
她抱著**生哭了會兒,才慢慢平復下來。
這時候,遠處一個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過來,老遠看見曲曉玲就大聲道:“哎!哎!哎!你燒什么呢!”
這人耳朵上夾著一根煙,披著件夾克衫,腋下還夾著一個皮包,晃晃悠悠走過來。
曲曉玲臉色一變,低聲到:“糟糕了,是房東!”
房東走過來,看見地上的火盆,頓時就臉色更難看,忽然抬起一腳,就把火盆踹翻了!
“真他媽的晦氣!老子把房子租給你們,簡直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當啷一聲,火盆被踢出老遠,里面的火苗四散,燒了一半的紙錢四處散落。
房東趕上去,三腳兩腳踩滅了,回頭就罵道:“搬!你也趕緊搬!媽的!老子真的倒霉了!就知道你們這種人不是好東西,盡他媽給我添麻煩!
這事情弄這么大,我以后,我以后,我這房子還怎么租出去!
你他媽還在這里燒紙!
燒紙是吧?
嫌這附近街坊鄰居,知道的還不夠多是不是啊!
你要不要拿個鑼!滿大街的敲一遍啊!
讓人都知道,這房子死了人的啊!!”
房東面色猙獰,正破口大罵著。**生忽然松開了曲曉玲,幾步沖上去,一把就揪住了房東的胸前衣服,用力一推!
噗通一下,房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眼看面前這個后生。
“臥槽!!你們還打人是吧!你他媽誰啊!!”
**生捏著拳頭,恨恨道:“你再說,老子就揍死你!”
“我他媽的還不信了!小子你他媽敢動我!”
房東從地上跳了起來。
**生眼角跳了跳,忽然就彎腰從旁白地上去撿磚頭。
曲曉玲一把攔腰抱住了,死死不撒手:“浩南!林生!別沖動!別打,不能打啊!”
房東連連后退,色厲內荏:“你他媽……我草……你敢……你等著!小子你等著!!”
然后沖著曲曉玲喝道:“趕緊搬家!就這句話!我過兩天就帶人來收房!”
說著,滿口“晦氣”的罵著,飛快的跑了。
**生掙不開曲曉玲,眼看房東跑遠了,才嘆了口氣,一松手,手里的磚頭扔地上:“行了,你松開我吧。人都走了。”
曲曉玲松開手后,卻蹲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臉哭了起來。
**生站在那兒,有心安慰,但其實不知道怎么說……
少年的心中,有些無力。
“我……”
曲曉玲抬頭,用力抹了把眼淚:“我沒事……不就是搬家么,我另外找個地方就是了。我就是,我就是忽然覺得很傷心……這人,怎么都這么沒良心啊。
人都死了,我給她燒個紙怎么了。
就算再怎么不滿意,也不能揣給死人燒紙的火盆子吧。
一點同情心都沒了么!!”
說著,曲曉玲用力咬牙起身,看著手足無措的**生,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你能陪我去個地方嘛?”
“可以的,你想去哪里?”
“去醫院。”曲曉玲嘆了口氣:“我想去看看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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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醫院腎內科病區15床。
**生見到了張麗娜的母親。
一個面色蠟黃,看上去瘦的弱不禁風的中年女人。
因為常年腎病的緣故,雖然是干瘦,但是臉上卻反而有些水腫的樣子。
女人就躺在那兒,面如死灰一般,顯然是哭過的,但已經沒什么情緒的反應了。
那雙眼睛里,其實就是兩個字:絕望。
曲曉玲試圖安慰了些話,但是床上的女人并沒有太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