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家主帶著柳管事進去。
外面的人聽見里面,院子里有劇烈的爭吵的聲音,有家主憤怒的咆哮,有郭康少爺激烈的抗辯……還有砸東西的聲音。
只是因為家主的嚴令,外面人不得進去。
而家主出來后,郭康就已經死掉了。
從發喪,葬禮,下葬……
郭家的家主都沒露面,對外只說是家主因為喪子之痛,不能自已,大病一場,不能起身。
簡單的近乎簡陋的葬禮,都是由家主身邊的柳管事出面操持的。
郭強悲憤的試圖給自己的四弟討回公道。
他在家主的院子外面跪了三天,卻終究是沒有見到家主。
郭康死后,他名下的產業基本都被家主下令分了出去給旁人。
看著郭康的遺孀大著肚子,郭強又苦苦哀求家主,將自己在郭家多年打拼立下功勞分到的那一點分額,轉給郭康的遺腹子。
這個要求同樣被拒絕了。
不過,一段時間后,郭康的老婆就被家主下令,收進了內宅之中居住——開始的時候,大家只當是家主終于憐惜自己死去的小兒子,照顧一下懷孕待產的兒媳,把人接進內宅里,好好的照顧,以待分娩。
可結果,一直等到孩子誕生后,家主親自給孩子取名為郭曉偉,母子兩人依然生活在內宅里,家主也絲毫沒有讓兩人搬出去另住的意思……
仿佛全家上下,都不再提這個事情了。
于是,再一次的,一種流言傳了出來……
郭曉偉可能根本就不是郭康的骨血。
郭康生前長年在外打拼……
·
“所以,奪舍?”陳諾看著跪在地上的“老祖宗”。
郭強不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顯然很荒唐的樣子。
他死死咬著牙,盯著“老祖宗”看了好久,顫聲道:“他,他說的是真的么?你,你是我的四弟?”
“老祖宗”垂著頭,身子紋絲不動。
陳諾嘆了口氣,輕輕的一擺手。
“老祖宗”身子終于一松,雙手撐在了地上,喘了會兒氣,才抬起頭來。
“你說話啊!!!”郭強的身子,抑制不住的發抖。
“老祖宗”幽幽嘆了口氣,緩緩道:“你十九歲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從后廚偷了一只燒雞,兩個白面饃饃。我們兩人躲在水缸口吃的那些東西。
第二天才知道,那只燒雞是準備好了用來祭祖的。家里亂成一團,父親怒火沖天。我們兩人知道事情嚴重,約好了絕不敢說出去。”
郭強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
“老祖宗”繼續冷冷笑道:“你給郭玉珍寫的第一封情書,從頭到尾都是我口述,你來寫的。里面有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那個偕字,當時你不會寫,寫錯了,結果寫成了一個‘借’字。
這個事情,被郭玉珍嘲笑了很久。
我怪你念書不認真,字都不會寫,浪費了我幫你想的一番文采。
你怪我,為什么不幫你好好檢查一遍。
這事情,除了我們三個人外,沒人知道。”
頓了頓,他嘿嘿冷笑著,又繼續道:“還我第一次出去辦事,你打翻對方五六個人,最后我們被人用槍指著……